“伤还痛吗?”梁皓渺突然转移话题,视线落在我额头上,“是没处理吗?怎么还没消肿?”
我忙捋了发丝遮挡,说:“可能消肿不及时,没事儿。”
梁皓渺浅浅的应了一声,沉思片刻后又开口道:“昨晚你不该一个人过去的,那个唐良翰五大三粗的,在外名声也不好,真要是对你动粗,你是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提到唐良翰,我顿时忍俊不禁:“你误会了梁皓渺,这位唐先生啊,是一名妥妥的老婆奴。”
“然后呢?他们为难你了?”
我摇摇头:“唐太太非常优雅,说起来,梁医生,要不等会我们一起去趟病房吧,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大家化干戈为玉帛,你觉得呢?”
梁皓渺认真的看了我一眼,无奈道:“行,听你们的。”
一刻钟后,我跟梁皓渺手捧一束百合花来到了唐太太的病房。
推门进去时唐良翰整对着手里的小型版电子琴点来点去,嘴里还念叨着哆来咪:“不是老婆,这个小星星怎么这么难啊,能不能给我换一首?”
没一点壮汉的模样。
我跟梁皓渺递了个眼神,果然看到了他眼中的诧色。
察觉到我们两人存在时,唐良翰第一时间恢复成了北方男人的严肃模样,瞥了一眼梁皓渺道:“这不是昨天跟我动手的那位梁医生嘛。”
冷嘲热讽的。
梁皓渺马上上前,伸手道:“唐先生,唐太太,又见面了。”
“可不是嘛,”唐良翰咬牙切齿的开口,握着梁皓渺的手没松开,“梁医生应该庆幸啊,能有纪医生这样的好友,不然……”
他说到这儿忽然卡住了。
面上的表情也有些扭曲。
我跟唐太太交换了一个眼神,视线落在两人握手的位置,顿时恍然大悟。
唐良翰正跟梁皓渺暗自较劲呢。
两人个头差不多高,都是壮实的类型,只是唐良翰看着就是典型的北方汉子,而梁皓渺因为皮肤白皙,整个人瞧着还是比较斯文的。
“昨天跟唐先生交手的时候就觉得您身手不凡,”梁皓渺面色如常道,“应该是练过吧?”
“你怎么知道?”唐良翰双眼放光,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后又迅速冷下脸道,“梁医生力道也不小,也练过?”
“咏春。”
“这么巧。”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后,竟发现自己师出同门,两人便热情的攀谈起来。
我跟唐太太见状对视了一眼,纷纷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可不是嘛,唐先生护妻心切,我也是维护好友,可不就是同道中人。”
唐良翰听完这话之后蓦地看向我,又看看梁皓渺,恍然大悟道:“所以你跟沈医生其实是男女朋友关系?”
此言一出,我跟梁皓渺皆是一愣,我马上解释道:“不不不,我跟梁医生是朋友。”
唐良翰一脸质疑的扭过头去,望着梁皓渺道:“你怎么说?”
梁皓渺不自觉的挠了挠头发,迟疑了两秒道:“现在是啊。”
唐良翰冷嗤一声,马上走到唐太太面前,委屈道:“老婆你看,他两不厚道。”
“上次我说什么了,别人的私事少打听,嗯?”
我跟梁皓渺见唐良翰告状无果,纷纷笑了出来,他们夫妻两见我们笑,也跟着笑,室内顿时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直到小护士提到:“不好意思,查房时间到了。”
我好奇的转过身,这才发现纪云州跟一名实习生陈近南正站在病房门口。
没等我们打招呼,男人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瞥了一眼乱哄哄的病房,没好气道:“什么乱七八糟都往医院拿,这儿是病房,不是商场。”
他说完这话后便让小护士整理。
还特意指出了我们刚送来的那一束百合。
“纪医生,没听说病房不能放鲜花啊……”唐良翰怕太太失望,就嘀咕了一句。
纪云州一个冷眼扫过去,不悦道:“患者刚动过手术体质虚弱,难道不该避免花粉过敏?如果招致蚊虫,难道不影响患者健康?”
蚊虫。
大冬天,哪里有蚊虫。
罢了,他是主任,他说了算。
我在心里暗自腹诽,面上却没有多说一个字。
查房结束,为了不影响唐太太休息,我跟梁皓渺也跟着纪云州出了病房。
纪云州沉着脸走在前面,带了股莫名的压迫感,我跟梁皓渺还有实习生走在后,趁着纪云州没注意,偷偷地给梁皓渺使了个眼色。
梁皓渺秒懂,两步上前,略带幽默道:“唐先生这边,谢谢纪医生出手相助。”
闻声,纪云州忽然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视线在我跟实习生陈近南脸上掠过,严肃道:“首先,我去跟唐氏夫妇道歉,并不是看在你我的交情上,而是考虑整个神外科的名誉,其次……对于昨天的事,我依旧保持我的观点和态度。”
我看到梁皓渺脸上的笑一点一点消散,正准备上前讲和时,又听到他说:“行,我知道你讲原则,这事儿就算翻篇了,对了……”
他说到这时蓦地看向我,询问道:“匿名举报信查的如何了?知道是谁了吗?”
冷嗤声起,纪云州猝然间看向我,冷冷道:“梁医生对沈医生的事,还挺上心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