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的画展结束了,这些画作不仅得了名家高度的评价,还有媒体作了专门的报道,此后林清婉就会在画坛声名鹊起了。
宾客们陆续离去,两人来到休息室。
孟熙川向她道歉,说母亲当年悔婚,是听了一面之词,他也是被家人骗到国外的。
原以为出去避避风头,过一两年就会回来,可没想到那场灾难持续了十年。
而他在国外做生意站稳了脚,为了防止资金外流,当局控制了他的行动自由。
直到去年两国建交,政策开放,他便立刻抛空了公司带着资金回来了。
林清婉听完这番话,内心释然了。
“林翠岚都交代了,当年是她陷害我,我也能理解你母亲的苦衷,就算她不悔婚,我也不愿连累你。”
“当时林家的资产已全被抄,我父亲禁受不起审问离世了。如果你们留下来,也免不了同样的命运,也许这一切,就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孟熙川握着她的手,感叹她如此大度,她受尽了磨难,可是对过去的岁月没有一句怨言。
也许就是这份静水深流的心态,她才能保持平和的心境,一直潜心作画,取得今日的艺术成就。
孟熙川又担心,“可是小鹭不理解,那天还将我训斥了一顿,可能不会认我这个爸爸。”
林清婉笑道,“她说话就是这种语气,其实内心很软的,她今天要出院,我们一起去接她吧。”
下午,林清婉来到医院,江晴鹭听说她的画展办得很成功,也替她开心。
她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就结算了医药费,跟妈妈一起走向医院大门。
林清婉忽然告诉她,“小鹭,你爸爸找到了,现在开着车来接你了。”
“啊?”江晴鹭无比震惊,“什么时候找到的,我怎么不知道?”
林清婉说,“就是我昨天被埋到地下的时候,是他救出了我,将我背到了医院。”
江晴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是谁?”
林清婉往外面望去,“你们早就认识了。”
江晴鹭走出大门,正看到孟熙川从车中走下来,她的脑子轰的一声炸了,难道她的渣男父亲,竟是自己心目中完美的孟先生?
她又看着妈妈微笑的神色,显然她已经原谅这个渣男了。
江晴鹭愤怒地甩开妈妈的手,往前面跑了,一直跑到公交车站,自己坐上车回家了。
她看着车窗外,默默地流着泪,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原来一个人可以伪装得如此完美。
他一口一句推祟传统文化,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还一直装作洁身自好不近女色,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谁能想到他是一个抛妻弃女,大难临头独自飞的自私男人?
他以为过了二十年,那些旧事没有人知道,他以为现在有了一些钱,便风风光光的寻祖归根,所有人都要赶着认他了?
江晴鹭甚至都恨命运,为什么让她知道这个残忍的真相,让她永远蒙在鼓中不好吗?那样孟先生永远是她的商业榜样,是她一直追随的坐标。
可是现在,她心中的偶像粉碎了,甚至连之前对她的照顾,也觉得是在欺骗她。
公交车到了大院门口,江晴鹭下了车,回到了沈家。
推开门,一家人正在吃饭,她默默地说,“明知道我今天出院,吃饭都不等我,是想将我往外赶吗?”
沈渡舟说,“你爸不是接你去孟家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