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宁长公主嘴角紧抿，沉默地看着他正在承受痛苦折磨的表情，心头微动，终于明白了关键所在。

“轩儿。”她脸色一点点变了，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是不是郁棠给你下了毒，以此威胁你？”

陈皓轩死死咬着牙，汗珠一颗颗落下来。

他脸色惨白无色，紧紧攥着荣宁长公主的手腕，攥得她手腕发疼：“母亲，我……我要娶她……”

荣宁长公主愤恨起身：“我这就去找她！”

“母亲不可！”陈皓轩嘶声阻止，“母亲，万万不可找她，否则我……”

荣宁长公主咬了咬牙：“难道你就这么受她威胁？”

陈皓轩不想受她威胁。

可郁棠那个贱人，不知给他吃了什么东西，他不但疼得受不住，大夫还说他若是治不好，以后连房事都无能为力，更别说有子嗣了。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绝无法忍受这种耻辱。

“母亲。”陈浩轩抓着她的手腕，“求母亲配合我，放话出去，就说……就说我喜欢九公主，不惜一切代价想娶她，哪怕……哪怕做她的男宠都可以。”

荣宁长公主气得脸色都扭曲了。

如果郁棠此时站在她面前，她一直让人把她拖出去千刀万剐！

可惜郁棠没在她跟前，她也做不到把郁棠千刀万剐。

荣宁长公主甩袖出去，气急败坏地命令：“来人！”

院子里嬷嬷、侍女和小厮齐齐候着，恭听指示。

“传话出去，就是世子爱慕九公主，非她不娶！若不能娶为正妻……”她咬了咬牙，声音冰冷刺骨，“若不能娶为正妻，做男宠也愿意！”

嬷嬷侍女们错愕，一时以为只听错了。

荣宁长公主厉声道：“把话都传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

“是。”

于是继裴修竹捉奸不成，被长公主当众拖行进宫，裴家全家老少被整治之后，皇城里又传出一个劲爆的消息。

荣宁长公主府的安世子仰慕长公主，放话不惜一切代价娶到九公主，若娶不到，就算做男宠也愿意。

此言一出，整个皇城沸腾起来。

所有人都怀疑安世子中邪了。

堂堂世子爱慕一个失去贞洁并且已经嫁人的女子——就算这个女子是公主，也断然没有哪个男子愿意贬低身份，沦落到做男宠的地步。

何况安世子身份如此尊贵，受宠程度堪比当朝皇子，他能说出这样的话，简直让人惊掉下巴。

这个消息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裴修竹还未出宫。

他正在重华宫陪皇上用膳。

御前太监曹勉走到皇上面前，低声把消息禀上。

昭武帝表情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语调沉怒：“这都是谁在胡言乱语？出去查！散布谣言之人一律处死！”

裴修竹心头一凛。

他坐得远，没听清曹总管说了什么，听皇上说出谣言两个字，下意识地就以为是在说自己。

起身走到昭武帝身侧，他轻拍着他的脊背：“什么谣言让皇上如此震怒？若是因为臣，皇上不必震怒，臣——”

“不是你。”昭武帝冷冷说着，想到郁棠的威胁，脸色更难看，“外面有人传言，安世子爱慕九公主，非要娶她不可，还说若不能娶她为正妻，就算做男宠也愿意……这不是荒谬吗？真不知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传出这般谣言！”

裴修竹一僵：“安世子爱慕九公主？”

他想到早上进宫时见到的安世子，他一句话羞辱了他跟郁棠两个人，哪里有半分爱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