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啧了一声:“为了少跪一会儿,你竟然可以大度到如此地步,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郁棠!”裴修竹脸色铁青,“我给你……姜淑给你下的药剂量根本不多,不足以让你乱智,你到底有没有——”
“有。”郁棠语气冷冷,终于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你下药的目的是什么,本公主就满足你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需要问几遍?我不是成全你了吗?”
裴修竹咬牙:“你真是不知羞耻——”
搜啪!
一记狠辣的鞭子抽到他背上,力道重得几乎把他抽趴在地上。
裴修竹疼得脸色惨白,冷汗涔涔,眼前一阵黑雾弥漫,好半晌爬不起来。
郁棠像是听到什么悦耳的声音,慵懒开口:“鞭子破风真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再来几鞭,本公主爱听。”
话音落下,鞭子嗖的一声又响起。
裴修竹惨叫出声:“啊!”
嗖!
嗖!
嗖!
接二连三的鞭子划破空气,抽在裴修竹身上,抽得他一阵阵惨叫。
不大一会儿,他就满头大汗地趴在地上,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哪还有半分驸马爷的威风?
鞭子声何时停的,郁棠不关心。
只知道裴修竹被迫在新房跪了一夜,挨了一顿鞭子之后,伤上加伤,简直度日度年。
而郁棠饱饱地睡到辰时才起。
昨晚闹得太晚,她需要补眠。
只是苦了五更天被薅起来跪在外面的裴夫人,还有裴家所有下人。
虽然眼下是暖春季节,可昼夜温差大,凌晨时分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跪久了,身上几乎被寒气浸透,裴夫人冷得瑟瑟发抖,心里不断祈祷着时间过得快点,并无声咒骂着郁棠心狠手辣,冷酷无情。
跪到天蒙蒙亮时,两条腿已疼得麻木,膝盖里似有锥子在不停地凿着骨头,她脸色苍白如纸,连嘴唇都是白的,颤抖着朝值夜的阿蓝说道:“你能不能进去问问九公主,看她何时起来?我……我撑不住了……”
阿蓝冷冷看着她:“裴夫人,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咎由自取,你现在只能受着。”
裴夫人一僵,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天已经亮了,九公主还不起身?别忘了今天是新婚第二日……”
“新婚第二天怎么了?”阿蓝皱眉,语气充满不屑,“公主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你一个山野村妇靠着儿子科举来了京城,就以为自己有资格管束公主了?”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蠢得可笑。
裴夫人脸色涨红,几乎气得七窍生烟。
她最讨厌别人看不起她的出身。
那年初来京城时,一个个高官贵妇打扮优雅,穿着奢华,看着她的眼神就是阿蓝这般不屑,那时裴夫人就发誓,将来的裴家一定是他们都高攀不起的家族。
她要让修竹的子嗣世世代代传下去,一代比一代厉害。
等几十年一百年之后,他们裴家也是京城有名的世家。
修竹这么优秀,不但得皇上赏识器重,还能娶个公主回来,这个公主还对修竹死心塌地。
这难道不是修竹的本事吗?
裴夫人一想到以后有个公主儿媳对她晨昏定省,每天端茶递水,她就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京城最尊贵的贵妇。
以后出门谁不对她恭恭敬敬?
可是她没想到郁棠竟然这么疯狂,一点都没有女子的谦恭柔顺,新婚第一天就把裴家搞得鸡飞狗跳,还让她这个婆母跪在这里给她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