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在心里面将这场结局预演了千百遍。
所以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她的心脏虽仍在钝痛,却没有想象中那种撕裂般的肝肠寸断。
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无力感——原来哪怕命运让她重来一次,她依旧逃不过这求而不得的宿命
深吸一口气,她挺直脊背,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明日我便离开将军府,往后也不会再碍您的眼。”
然而,她才迈出第一步,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谢寒清长臂一揽,将她狠狠拽入怀中,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江梨拼命挣扎,可谢寒清的双臂像两道铁箍,任她如何推搡都纹丝不动。“谢将军,您这是做什么?”她又气又急,“你嫌弃我,如今又不许我走,您到底要怎样?”
谢寒清将脸埋进她发间,声音沙哑得可怕:“我从未嫌弃过你……我只是疼,疼得要命。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为别人生下孩子?若真到那一步,我宁可去死”
江梨心尖一颤,语气不自觉软了几分:“您往好处想,万一这孩子……是您的呢?”
“万一不是呢?”谢寒清猛地抬头,猩红的眼眶里翻涌着绝望,“到那时,我又该如何?”
她攥紧衣角,强压下心头酸涩:“如今只能等孩子生下来,再滴血认亲,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我等不了!”谢寒清突然失控,猛地扯开嗓子下令,“来人!把她带下去!”
江梨脸色骤变,奋力扭动身子:“谢寒清!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你不必插手。”谢寒清冷着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你千万不要冲动!”江梨急得眼眶发红,可谢寒清却毫不理会,只任由下人将她强行带离。
看着那道逐渐远去的背影,她满心都是不安——不知这一次,谢寒清又会做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江梨被困在屋内,只能在方寸之地来回踱步。倒是府中的小丫鬟听凭她差遣,只是无论她怎样恳求,得到的回应永远是“江小姐,这是将军的命令,我们不能放你出去”。
她颤抖着双手覆上微微隆起的小腹,声音里满是无奈与惶惑:“孩子啊孩子,你到底是谁的血脉?”
窗外月光如水,她仰头望着夜空,喃喃自语,“要是你能托个梦给娘就好了,这样娘也不用整日在这煎熬,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江梨怀孕的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传开。
第二日,谢老太太听闻消息,发髻都未好好整理,就赶紧出门了。
马车颠簸,她的帕子攥得发皱,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我的乖重孙”。
到了将军府,四处寻不见谢寒清的身影。
她想着谢寒清许是有紧要军务在忙,便也没多在意,满心满眼都是即将出世的重孙。
可当她听说江梨竟被关了起来,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