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往下亲的力气有些大,结果扎扎实实就啃在陆舰的下巴处。
他那满嘴冒出的胡渣就跟仙人掌的刺似的,扎在阿香软乎乎的嘴上,剩下的感觉只有疼。
“唔…”
陆舰反应过来,她已经捂着嘴躲开他。
“你脸上长刺呢?”
陆舰进门的时候只顾着看他身上的伤,都没留意他脸上的胡子。
“疼死我了。”
陆舰忍着笑,赶紧去哄她:“哪疼呢,开手电筒我看看。”
阿香把他手打开:“睡觉吧,没劲。”
陆舰看她要生气了,可不敢跟她闹着玩:“那睡吧。”
想着她明天起来要照顾一个奶娃娃,照顾一个他这个伤兵,陆舰也有些后悔自己回来了,他住医院至少还有人看着他。
但是在听到顾大姐跟他说阿香来找他后,他一刻都没法在医院待下去。
阿香躺下来,还是好奇陆舰怎么知道邢铁山拿普通水换生理盐水的事:“你话都没说完,你觉得我能睡觉啊?”
“好好好,我就跟你说明白,讲仔细了,你认真听。”
陆舰也躺下来,手臂枕在脑袋下方给阿香慢慢说这生理盐水跟普通水的区别。
“我观察了那些出现面部潮红,打冷战呕吐的病人,他们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外伤都比较严重,他们那些症状都符合溶血的症状。
这种急性的溶血症状多半是红细胞在短时间内遭到破坏了,所以我就开始怀疑了生理盐水的问题。”
阿香不接话,只是在黑夜里瞪着眼睛静静地听着。
“我们人体的血浆渗透压为290到310毫渗透摩尔,生理盐水的渗透压为308毫渗透摩尔,因为渗透值相差不大,所以大面积伤口的情况下,用生理盐水处理伤口并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异常。
但如果那所谓的生理盐水是普通水,甚至是纯净水的话,这类低渗透的液体就会渗透入红细胞内,导致红细胞吸水膨胀进而崩裂发生溶血。”
阿香开口问:“那为什么十几个人里头,只有那受伤严重那几个出现溶血症状呢,大家用的都是一样的水啊?”
“因为他们受伤严重,红细胞接触水的数量更多,膨胀崩裂的更多,所以才出现溶血的情况,平时小伤口水洗的话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么解释阿香就明白了,她又问:“你最后拿着备区的生理盐水去烧发现了什么?”
“我把盐水倒入饭盒去烧干,饭盒底部什么也没有,如果是生理盐水,烧干会结一层盐霜。”
阿香听完都觉得后怕:“这人胆子也太大了吧,药品都敢换假,但你怎么知道这事跟那邢铁山有关呢?”
“我发现问题后第一时间就去找的邢铁山,他面上跟我说会调查,当天夜里我跟另外两个医生被委派到一个火情的生产队去救援,当天我就受伤了,等我醒来是第二天下午了。
我问了跟我一起出诊的刘医生,他跟我说昨晚临时药库起火了,烧毁的正是备区送来的那批生理盐水。”
“所以是邢铁山在毁灭证据?”
陆舰点点头,但是后面的他没说。
邢铁山不仅仅要消灭那批掺假的生理盐水,他还动手想让他在火场灭口,可惜他还算命大。
这就是他不想阿香跟小知夏留在关山的原因。
“这邢铁山是个狠人,他左手断了三根手指头,据说当年战乱时,在救治伤病时硬生生被绞断的。”
阿香说:“那这样的人他不该是坏人啊。”
这也是陆舰所不理解的地方,他在这里只是个外来户,人生地不熟也没权力,根本没办法去深入调查邢铁山,靠周边的人打听,也打听不出什么来。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生理盐水这事不再声张,找着机会先摸摸他的情况。”
阿香跟着说:“我跟你一起,既然躲不开,那就迎难而上。”
陆舰知道她的胆可不小,但是自己可不敢让她迎难而上。
“咱们要谨慎行事,这可是关山,我们要时刻想着小知夏,一不留山我们就会被埋在这里,死的冤枉。”
“我又不是那种没脑子冲动的人,你放心吧,我在这住下来后,跟周边的婶子嫂子熟悉了,我帮你打听,你总不好去找女子们去打听这事吧。”
陆舰一想还真是,而且邢铁山的爱人也住在这个院,据说跟顾大姐很不对付,说不定女人堆里真的能摸出点什么来。
“总之我不愿意回去,你非要我回去,那我以后就带着小老三自己过。”
陆舰笑着:“你还学会威胁我了呢,丁遥香,你是越来越厉害的了。”
阿香闷闷不乐地回答道:“我现在被酒厂开除了,整个生产队的人都知道我上关山投奔你来了。
现在你说让我回去,那不等于告诉整个扬水坝的人你陆舰把我抛弃了嘛。”
陆舰听着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你被酒厂开除了?!怎么回事,那陈坤香把你秘方骗去,又把你开除了。”
“这不是我姑的意思,我姑自己也下台了。”
事情发展的有些乱套,陆舰都不知道从哪去捋清楚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孙桂生你知道吧?
陆舰知道,虽然不熟,但是他知道那人是扬水坝的厂长:“他不是你姑安排到扬水坝辅助你的嘛,怎么了呢。”
“狗屁辅助,他是有计谋到扬水坝来的,也是有计谋鼓动我姑在扬水坝办厂,他跟我姑是同学,两人多年感情,他却利用我姑对他的信任,陷害我姑。”
阿香把孙桂生做局陷害陈坤香的事给说了。
“虽然孙桂生也同意我继续在酒厂待着,但是我知道那是因为我还有一丝利用的价值,等我的价值被榨干,我的下场跟我姑一样,所以我还不如自己走人呢。”
陆舰点点头:“我同意你的做法,那你那方子留在酒厂了?”
“那倒没有,这一批供酒的酒醅都是我跟大红还有红豆嫂子自己配的料,这可是关键。”
陆舰听着是松一口气,因为当初办酒厂是他先提议,如果最后导致阿香的酒方子被窃取,那他就是罪魁祸首了。
“酒厂干不下没事,关山这有很多你喜欢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