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也不吃,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愧的。
杨兼端着吃的敲门,得了楚珩钰的嫌,叫他不要打扰。
杨兼真是不知如何办才好。
璃月也忒会撒气,流放路上还收敛,而今根本没把主子当回事。
楚珩钰躺着睡不着,璃月那句话言犹在耳:这几天我都不想见到他,不识人间烟火,不知百姓苦楚,跟着他我合该受灾受难,他就应该饮甘露,伴猿鹤,下什么凡!累什么人!
戳得楚珩钰抬不起脸,这会儿恨透那小贼,叫他抓到,定要剥他皮,抽他筋,饮他血,真真是气煞也。
隔天楚珩钰似变了一个人,早早就去衙门,县衙许久不开,而今他在便开了,叫杨兼修鼓,可惜没钱,搁置。
衙门门坏,杨兼修修弄弄没弄好,楚珩钰亲自动手,还是没弄好,木头腐朽,已然不堪重用。
楚珩钰便又骑马出行,挨个去寻他这片修城墙的,他这片人户不多,总二十来户。
第一户就是青回他们,叫他们得空去修城墙,两人以没有工具为由拒了。
第二户,是青回隔壁那户,是个蜀州口音,平日里进出也见上几面。
他拿出官府的公文,平日对大臣不苟言笑,自不会对百姓笑颜以对,板着脸道:“官府通告,你家得派一人去修筑城墙。”
那人先应声:“好嘞,我有空就去。”
“有劳。”
“不劳,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空,家中就我穿厚衣裳,可惜做不得脏活,皮毛难洗,你也知道。”说着人家关了门。
楚珩钰皱眉。
继而走第三户,先是寒暄,再是应允,又是借口,楚珩钰脾气都快忍不住,若是有人直接揪着去做工了。
继而继续一个一个邀请,好说话的有,说是得空去铲两下,直接叫楚珩钰无语。
走到做过劳工的难民窝,楚珩钰进去,就叫人去筑城墙,想着这些人他养着,总算听话吧,不曾想没一个听话的,一说没衣裳,二说没工具,三说要银钱,气得楚珩钰都快自闭了。
总觉得自己撞了大霉运,哪哪都不顺。
晚上回家还没热饭,更是来气。
璃月病着,有陆翡照应着,倒是有吃有喝。
他是连着吃都没了。
杨兼亲自煮水饺,配菜都没有,真是有气没处撒。
楚珩钰问:“人手什么时候到?”
杨兼想一下:“天寒地冻,也不知有没有大雪封路,不好说。”
楚珩钰气,想着人来又想着人晚点也好。
晚上,璃月咳嗽,时不时咳两下,时下无药,也不是办法。
起身,穿了衣裳去璃月屋里,帮着把脉看看。
有人进屋,暗影一看就知道是谁。
璃月侧身,背对着,不想看到楚珩钰。
楚珩钰走到璃月身边,看着床上的人又气又恼,好半晌,听着咳嗽上前,主动拽过璃月的手,璃月执拗,可在楚珩钰的强势面前啥都不是。
僵持一会儿,手被摁着把脉,身子被一只大掌摁的牢牢的,半点动弹不得。
把过脉,又探了探璃月的额间,脖颈,继而起身走了。
两人皆是半点话都没有,璃月咳嗽,自然睡不好。
外头有马蹄声路过家门口。
璃月猜就知道楚珩钰出去了,莫不是给她寻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