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里透着祈求,重重地叹了口气:“炎儿,千万别再去溪边练功,也别想鲛泪湖的事儿,我们,我们现在走吧…好吗?”
少挚顿了顿,将要说出口的话变得分外艰难,苦涩在口腔内蔓延:“…我不想再看到你这副破关的样子,我束手无策,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身边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牵扯其中”
说着,他面色憔悴,缓缓闭上了眼,长睫止不住地颤抖:“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甚至不能代替大高师兄去死…”
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这句好像是事实,但似是而非的一句话。
在因果和各种阴差阳错的搅弄下,他终于还是说了这句话。
说出了…将陆沐炎推向命定道路,推向万丈深渊的一句话…
…
陆沐炎下意识应他:“什么去死?”
少挚猛地一怔,凤眸如寒星暗淡,透着一抹伪装的慌乱,佯装着掩饰自己的失言,低声道:“…我不说了。”
骤然!
陆沐炎一把拽住少挚的衣袖,手指紧扣如铁:“什么去死!?”
那双清冷的眸子,瞬间瞪大如星,面容扭曲如冰裂!
她气息急促如风,透着一抹撕心裂肺的震愕:“大高师兄怎么了?!”
少挚垂着眸子,嗓音沉如残风,声音透着隐秘的悲痛,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手背,似安抚,实则暗藏冷漠,颤着低声道:“炎儿…别再问了,别再问了…”
蓦然!
陆沐炎猛地甩开他的胳膊!
“砰”地一声,她直直冲出门外!
陆沐炎秀发凌乱如墨,透着一抹绝望的急切,狂奔向庭院,步伐踉跄,素衣猎猎!
少挚立于门后,凤眸划过一丝阴冷的晦暗,却在那晦暗深处,微闪一丝自己都全无察觉的心疼。
他修长的手指紧握门框,心底复杂,但唇角,强扯出一抹隐秘的得逞
惊鸟离巢,棋局落子,张网以待。
…
庭院内,雨停云散。
空气潮湿如纱,透着一抹隐隐的血腥味,残存着雷劫后的悲凉。
清冷中暗藏一丝腥风。
“大高师兄!”
“大高师兄!!”
“…大高师兄!!!!”
陆沐炎站在庭院内,惊恐地左顾右盼,鬓边生出冷汗。
她脚步踉跄,声音撕裂,牙齿止不住地打颤,发出颤抖破碎的尖叫,心跳如擂鼓,震得胸膛欲裂。
可同时,来自老白的一股感觉,隐隐传来:“…”
一瞬间,陆沐炎心底一窒,僵在原地,从头到脚,传来一股寒意。
心脏处,似乎被一只大手猛拽!
一股无力而绝望的悲伤,直达指尖,指腹,微微发抖……
她顿时明了。
就在那时,就在阳爷爷,就在妈妈…一模一样。
那股熟悉的绝望,如潮水般淹没心魂,透着一抹难以置信的震愕,心痛如刀,更多是不可接受的错愕……
陆沐炎头皮瞬间麻了半边,脸色煞白如纸!
她唇角颤抖不止,喃喃:“……因为我,所以大高师兄…被雷劈死了?”
血丝瞬间蔓上眼眸,她脸上是撕心裂肺的难以置信,指尖不断颤抖:“哪来的雷?我昏迷怎么能引来雷劫?!”
…
庭院沉寂如墓。
焦土湿润,散发泥香,槐树焦枝滴落雨珠。
风过柳条摇,溪水清波漾,星光点点。
一切都很正常。
但空气中的血腥味,早已充满她的鼻腔,刮着气管直达喉内,搅弄进胃里,阵阵抽搐。
真相未明,悲剧已成…
蓦然!
陆沐炎猛然大喝:“老白,慕声在哪!”
老白声音低沉,缓慢有力:“他自己房内。”
陆沐炎冷眸一皱,目光陡然锋利:“同时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