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高拆开腿绑的字条递给长乘,他扫过一眼,顿时失笑。
长乘无奈地摇了摇头,轻笑道:“接下来,咱们得辛苦几日了。”
他顿了顿,眉峰微挑:“华东区入学院的结界,因慕声走偏,已过开启时间,咱们只得绕路而行。”
“三天内,赶去鲛泪湖附近,咱们与三天后下船的华北新生一同入院。”
话落,长乘眸光掠过艮尘,笑意吟吟,透着一丝揶揄。
陆沐炎一愣:“已经进了这里,还有结界?”
长乘点头:“嗯,院内森严,为新生安全,也防他们瞎跑,进出都得控制些。”
迟慕声闻言,语气歉疚,眼睑微黯,低声道:“嗯…抱歉,大家。”
长乘挑眉一笑:“哈,这么说,艮尘也得抱歉。”
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字条儿,看向艮尘,眸内揶揄分明,悠然道:“白兑在后面呢,她若追上来,咱就彻底进不去了,还得找院长重开结界,甚为麻烦。”
陆沐炎歪着脑袋,明眸内稍有疑惑,一语直指要害:“嗯?白兑师兄与艮尘师兄有过节?”
迟慕声骤然眼神一亮,两手一拍:“坏了,这戏码我熟!”
他调侃分明,眉毛挑的夸张,咧嘴一笑:“老季那些女朋友们,就是这架势,我可太知道了,甚为难缠,咱赶紧撤!”
“老季”一出,艮尘眸内一顿,透着疑惑,还有丝丝凝重的意味,盯着迟慕声看。
陆沐炎闻言,倒是挑着眉头,揶揄笑问:“哎哟,舌头从前这么风流?”
迟慕声连连点头,语气肯定:“何止风流,实为下流。”
“哈哈”
长乘笑的爽朗,轻吐一字:“走。”
几人迈步前行,小道渐行渐远,田野退去,山林再现…
阳光斜洒,远处山峦起伏,雾气轻笼,小溪淙淙,水面映天光。
风过树梢,松涛阵阵,鸟鸣清脆,几人笑声渐远,融入这片乡野的静谧…
…
走了三天,众人昼夜兼程,仅在晨昏休息片刻。
第一日,烈日当空,毒辣的阳光炙烤大地,汗水湿透衣衫。
第二日,夜色深沉,星光稀疏,风声凛冽,吹得林木呜咽。
陆沐炎与迟慕声确实受苦,二人实在未走过如此长路,脚底双双磨出水泡,每一步都如踩针尖,酸涩钻心。
眼见着陆沐炎眸底越发疲累,眼睫低垂,眉眼间透着一抹倔强,唇角紧抿,强撑着不吭声。
迟慕声也绷着唇,一言不发地拖着腿走。那双桃花眼半阖半睁,汗水顺着额角滑落。狗剩也没心思逗了,蔫蔫地跟在脚边,毛茸茸的身子挨着地面,透着一股倦意。
二人毕竟是新生,体力难支,步履蹒跚,着实吃不消,实在是一步都走不得了。
长乘见状,轻咳一声,拧了拧脖子:“大家辛苦,今日在此休整。”
他语气淡然:“我与少挚去捉些鱼,大高小宽支帐篷,慕声沐炎捡柴,艮尘清理气息,往多个岔路口引去,逗逗白兑。”
长乘话落,率先负手离去,衣袍翻飞,步履从容,几人各自动身。
少挚跟着长乘来至一处山涧前,脸色…倒是绷的难看。
他凤眸低垂,眼底晦暗如墨,透着一丝隐忍,衬得俊逸非凡的面容多了几分冷意。
长乘看着,暗暗挑眉,倒没作声。
溪水清冽,涧边怪石嶙峋,清月勾出万千波澜,水面泛着碎银。
月华如练,水如天。
少挚抬手一挥,衣袖翻飞如云,迅疾而优雅。
蓦地,一股无形的力量间,空气微颤,几条银鱼霎时间跃出水面。
鱼群鳞光闪烁,挣扎间水珠四溅。
林间,树叶抖簌,几只鸟儿精准衔住鱼尾,鱼身甩动,水渍激荡湖面,涟漪分明。
少挚凤眸微眯,指尖一旋,一根丝线凭空缠绕。
他动作帅气凌厉,利索果断,转眼间,一捆鱼包扎完毕,透着一股超然的从容。
化蛇半空衔过打结的吊线,鱼倒挺重,它那娇小圆滚的身子扑扇着翅膀,甚为勤利。
小小的鸟喙坠着一捆鱼,扇动间可爱得紧,似一只忙碌的小精灵。
少挚轻拾步子,化蛇衔着吊线,扇翅随后,作势要回。
长乘见状,神色一滞,指尖一勾,再次起障。
他嘴角一抽,低声道:“昊儿啊……这样,我给你划个准绳,你切记。”
“往后,院内新生里,有人使用过的招数,你可以用。别的新生没使出来的招式,你一个也别流露出来。”
少挚闻言,冷冷瞥了他一眼,轻蔑地勾着唇边:“你就是这么压抑着过了四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