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屋顶的茅草稀疏,缝隙间渗进几缕雾气,烛光跳跃不定,投下诡异的影子在墙上晃动,货架上杂乱地摆着各类百货,某些角度看着,像一群鬼影在低语。
他紧了紧喉,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胳膊,像是要抖掉那股阴森感。
老头慢悠悠地从角落拿出两个大梨——正是陆沐炎昨夜辛苦摘下三个后,仅剩的两个。
剩下一个在地上呢,满是氧化的针眼儿,丑的不想形容。
老头眯着小眼儿,嘴角咧开,露出一口黄牙,笑得诡异又阴森,烛光忽明忽暗映在他脸上,像是个老顽童,又像是暗藏杀机的老鬼。
陆沐炎一见这情节,倒是乐了,甚为眼熟啊。
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眸内勾着狡黠,歪头瞅着迟慕声,嘴角微微上扬:“我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事儿了!”
“慕声,扎!”
她大手一指,活像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混混,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迟慕声站在那儿,桃花眼眨了眨,瞪得溜圆,满脸茫然:“扎?”
陆沐炎点点头,手指着桌上的两个大梨:“对,去,给梨扎眼儿!”
她笑得更欢了,语气里满是等着看好戏的戏谑。
迟慕声愣了半秒,瞪着大眼儿:“…你昨晚到现在…考的就是给梨扎眼儿?!”
说着,他指着梨,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甚至还透着一丝无语。
这时,坐在一旁的老头闻言,倒是悠哉悠哉地摆了摆手,嘴角一撇,还努了个嘴:“哦,不是,小伙,你吃一口。”
老头说完,脑袋一歪,眯着眼,手指随意地戳了戳梨,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迟慕声眨眨眼儿,愣愣地“哦”了一声,接过梨咬了一口。
不错,梨肉葱翠多汁,香甜可口。
陆沐炎一愣:“?”
陆沐炎眨了眨眼儿:“凭什么?”
下一刻,她是彻底反应过来了,指着那梨,满脸写着不服,拧眉大喝:“老苦瓜!我考核是扎眼儿,他吃一口算了啊?”
闻言,迟慕声吃得更快了,狼吞虎咽,汁水顺着嘴角淌下来,生怕老头下一秒说“算了,不给过”。
那架势,活像个饿鬼投胎,吃得满嘴都是梨渣。
老头倒是斜眼觑了陆沐炎一眼,慢悠悠地说:“你不是过了吗?”
他歪着头,语气里透着股“关你啥事”的无所谓,还耸了耸肩,倒像个悠哉的老地主。
陆沐炎面上划过欣喜,又指了指地上被自己戳的甚为丑陋的烂梨,再指了指自己:“呀?我过了…”
不对,她又眼珠子一转,瞪着老头。
陆沐炎拧着脑袋,满是质疑,双手叉腰反问道:“不对啊,老头,我忙活一夜,他吃个梨就过了,也太简单了啊?”
老头慢条斯理地用手剔着牙:“不是啊。”
这老苦瓜实在是恶心,牙缝内卡着某种食物残渣,他也不背着点儿人,抠在指缝,还看了一眼。
紧接着,老头将牙垢轻轻一弹,冲着迟慕声慢悠悠地来了一句:“来,再缝回去。”
陆沐炎:“……?”
迟慕声:“……?”
迟慕声手里捏着梨核,愣在原地,桃花眼瞪得溜圆,活像个被雷劈傻的愣头青:“…大爷?我,你,这,这就剩个梨核了啊?!”
他指着梨核,语气里透着哭笑不得的慌乱,手指还抖了抖,又转头看向陆沐炎。
两张难以置信的面孔又齐刷刷地看向老头。
老头慢悠悠地坐回屋内那张破得“嘎吱”响的凳子上,翘起二郎腿,眯眼道:“可惜了,那你没过,明年再来吧。”
这老苦瓜,语气平淡得像在聊家常,手指还敲了敲桌面,透着股“爱过不过”的随意劲儿。
迟慕声脸色瞬间涨红:“什,什么?!”
他瞪圆了眼,手忙脚乱地比划着,“不是,我,你,你,我……”
此刻的迟慕声,急得满头大汗,活像个被冤枉的小孩,话都说不利索。
陆沐炎面色一沉,猛现怒色,直接上前一步:“老苦瓜?这是什么道理?!你必须说清楚,我现在很怀疑你是不是真的考官,哪有这么玩人的!?”
老头斜眼瞅她,语气平淡:“规矩是我定,怎么?”
说着,他干脆歪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眼神里透着股“关你啥事”的无赖劲儿。
陆沐炎难以置信,厉声大喝:“你定?你说过就给过,说不过就不过!?”
她一边说,一边指着老头,语气拔高,活像个被逼急的小辣椒。
老头慢悠悠地点了个头,还翘腿:“嗯呢呗。”
陆沐炎实在是不好理解,她快速地眨了几下眼,明显是被这话噎着,顿了顿喉咙,咬着牙说道:“……这么随意?我被你戏耍了一夜就罢了!这次你什么规矩都没说清楚,完全凭心意走?!”
老头耸耸肩,语气平淡:“对。”
陆沐炎俨然是在暴怒的边缘,她气得直跺脚,就差上手掐那老头。
手上实在气的发痒,她指着梨,又指着迟慕声,最后又指着老头:“我摘个梨扎个眼儿就进去了,他吃梨就不给进,你这考的是什么玩意?!完全不讲任何道理?”
迟慕声倒是第一次见陆沐炎发这么大的火,他急忙摆手,剑眉紧攥:“别别,别沐炎”
他急得满头大汗,语气短促,动作笨拙地套着裤子的口袋:“没事没事,我……我买瓶水,喝多些,把梨吐出来……”
说着,迟慕声语气里透着股“豁出去了”的慌乱,活像个被逼急的傻小子。
可就在他掏钱的瞬间,一个蓝色的矿泉水瓶盖儿,顺着几个钢镚,从他裤口袋里滑落出来,滚落在地,发出”一声“当啷”一声响,这突兀的声音格外刺耳。
老头眼尖,眸内闪过一丝诧异,身形怔着,瞪了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