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门内炸响一阵苍老却震耳欲聋的声音,宛若山岳间的回音滚滚而来:“来者何人!”
那嗓音浑厚威严,穿透夜幕,直击耳膜,不由得心头一凛。
长乘无奈地整了整仪态:“……没办法,不这么喊他就装聋。”
迟慕声乐了:“哈,还得触发某种机制啊……”
说着,他眸内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劲儿:“我懂了,乘哥,我来!”
迟慕声深吸一口气,闭目片刻,再猛地睁开双眼。
眸内掠过一丝厉色,洪声大喝:“早有耳闻,楚留香功高盖世,今日我等特来试上一试!”
说话间,迟慕声双手抱拳,摆出一副江湖豪杰的架势,声如洪钟,震得门板嗡嗡作响,气势十足,倒还像那么回事。
下一瞬,几人背后传来一声强劲有力的落地声。
“咚——!”
三人闻声转身,迟慕声眸内勾着好奇,少挚则是站在一旁,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衣袖。
只见,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稳稳落地。
老者下巴上连着略长的银白胡须,眉尾的长毛也泛着白,眼眸中威仪尽显,倒是目光如炬,仿佛能洞穿一切。
他身形挺拔,衣袍在落地的瞬间,猎猎作响,气场凛然。
老者冷哼一声,声音低沉如雷:“无知小儿!”
话落,他目光如炬,缓缓扫过三人,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老者眸色掠过少挚时,眸底闪过一瞬的惊诧,似是察觉到什么,但未多言。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到长乘身上时,那股威仪劲儿陡然一泄,眨了眨眼儿:“……长乘?大高这次可不在我这儿啊!”
长乘闻言,诧然失笑,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哈哈,楚大爷,不问大高,屋内藏别的新生了没?”
楚大爷瞅着长乘笑意盈盈的样子就来气,眉尾的长毛一抖:“休得胡言,老夫收手多年,往事莫要再提!”
说着,衣袖一甩,气势汹汹,宛如被踩了尾巴的老猫。
长乘自顾自地点点头,语气淡定:“哦,你将厨房的障退掉,我探探,探完就走。”
闻言,楚大爷眸内震骇,胡子一抖:…什!不可能!”
长乘挑眉:“哦?”
楚大爷大手一挥,衣袖甩地果断,背过身去,语气硬邦:“老夫说话算数,绝未藏匿任何新生,若是不比武,速速散去!”
话落,还挺了挺腰板,似乎试图靠着这个举动挽回点儿颜面。
长乘语气里夹着一丝调侃:“…我知道是三大缸豆角,也瞒着大高了,除了这个还藏什么了?”
说着,长乘斜眼儿瞟着楚大爷,还透着一股偷笑。
楚大爷身形俨然一滞,他立即拧过头:“你,你知道!?”
见长乘面上满是云淡风轻,甚至还隐隐透着一股憋笑,楚大爷哑了哑嗓子,轻咳一声:“……莫与大高提起,探吧。”
话落,他眸内闪着尴尬,衣袖下的手轻巧地转了个圈儿。
下一刻,长乘陡然失笑:“……哈,是四大缸豆角啊。”
长乘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挥了挥手,语气里透着几分打趣:“……走啦,楚大爷,盐少了哦,色儿不对。”
这话一出,楚大爷眸内晶亮亮地闪着光,声音从身后急切地应他:“果真?!”
他猛地转身,声音里满是惊喜:“呀,我就说……!”
话音未落,老者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
鸟儿在枝头偶尔啼鸣,三人步履轻盈,衣袂随风飘动。
月儿似流水般倾泻,青石板的路面上一片粼粼银辉。
迟慕声走在最前方,步伐又大又快,带着一股按捺不住的劲头,倒不是着急,隐隐有股兴奋劲儿。
长乘和少挚则闲庭信步,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本应该是寻找陆沐炎的焦急情绪,被刚刚那“楚留香”搅得轻松不少,尤其再看着长乘那副悠闲的模样
想来,这剩下几位散修的住处,倒应该不是什么凶险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