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是皇后娘娘的表侄女,两人时常有来往,桓之听到消息后未做任何反应,倒是甜樱,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缠着他说没见过宫中的娘娘什么样,很是好奇。桓之便信口开河起来,不一会儿连腊八节后皇后去庙里祈福的事也说了出来。
皇后娘娘的寝宫中,所有的下人均已屏退,只留下了章氏一人。
“娘娘,做出巨弩之人确实是桃儿的女儿,王爷并未参与营救之事,派了舒大将军,如今已接入军营保护了起来。但绑架的幕后主使还未查出,请娘娘宽限些时日。”
“无妨。消息属实?”皇后立刻站了起来。
章氏立刻回道:“属实,是家父亲自传来的消息。”
皇后在殿中踱着步,许久才道:“我当舒贺之是什么难啃的硬石头,也不过如此!明叶蓁一旦牵扯进来,渊逸也好,舒贺之也罢,都甭想全身而退!届时,你想做大将军夫人,指日可待!”
章氏立刻跪下身来:“臣妇谢娘娘成全!”
皇后斜睨着章氏,懒洋洋地道:“起来吧,你是个忠心的,吾知道,不过你那位官人似乎一直不怎么安分,如今都这境地了,还未忘了沾花惹草。约束好他,不然朝中那些老古董仅凭这一条亦能阻拦他登上高位!”
“臣妇谢娘娘提点。”章氏磕头道。
皇后将一个小小的瓷瓶拿在手中把玩着,转头道:“回去吧,最近我们的王妃要做一件大事,机灵些,那边有何动静及时来报。”
“臣妇,领命!”
几日后,入夜,福金等叶蓁换好衣服坐下才敢进入营帐。见她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暗暗松了口气,心想着总算可以与王爷交差了。他与几位随行之人将两个大木箱搬入营帐,放到她面前,道:“王爷说,马上就是姑娘的及笄礼,京中有事,无法赶来给姑娘庆贺,先将这些礼送上。里面除了锦衣、首饰和一些珠宝,还有宫中的秘药,能助姑娘身体尽快恢复。另外的匣子里有些银两,王爷说姑娘只身在外,花钱的地方多,多些银两方便些。”
叶蓁似乎已经习惯渊逸的这种送礼方式,未动,也未推辞,淡淡地道:“谢王爷。”
“姑娘可有什么话让小人带给王爷?”
叶蓁将手边的一方丝帛递给福金:“那药炼制有简单的方法,小女都写在上面,烦请带给王爷。”
福金双手接过,见叶蓁已交代完毕,仍然未动。叶蓁不明,问道:“还有何交代?”
福金道:“王爷挂念姑娘的身体,命奴看着姑娘用完药再走。”
叶蓁看着药,嗅了嗅,皱皱眉,犹豫片刻将药丸放入口中嚼几下吞了下去。
福金慢慢退出,门口遇到一旁等候的贺之,他走上前去见周围没人,才悄悄开口:“京都郊外的农舍被有心人放火烧了个干净,王爷提醒将军,近期不要再飞鸽传书,等他的消息。”
贺之眉头一皱:“那我传给桓之的信……”
福金看着贺之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又看一眼周围,再次压低声音:“将军小心这营中有探子。”他双手一抱,向京城的方向轻轻一揖,“宫里的。将军应该知晓是谁了吧?”
贺之瞧一眼帐帘,取出一锭金子,放到福金手中:“回京后烦请照应一下府中。”
福金行礼道:“小人明白将军的意思,自当尽力。”
福金很快出了大营,准备进城休整一夜明日好继续赶路,王爷还在等他的消息,自是半刻都不敢耽搁。
送走福金,贺之进叶蓁帐中。两个箱子都被打开,正如福金所说,里面装满了宝物。叶蓁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对着一个盒子颇感兴趣,放在鼻边不停嗅着。
贺之对叶蓁的动作很是好奇,见她皱着眉头,便问:“有何不妥吗?”
叶蓁道:“王爷说是救命的药,宫里的,可助身体恢复,但我闻了下,似乎并非如此。许是我孤陋寡闻,想着若真是救命的药,知道里面都有什么,好拿来研究,以后给将士们用。不过这是药丸,从外表实在辨别不出来,而这气味……”她歪一下头,“还是学术不精,明明能闻出点什么,可总是无法区分。”
贺之不懂药,不敢多言,便道:“既然是宫里的应该有药方,改日请王爷寻来便是。”
叶蓁抬头看向贺之:“你信任王爷吗?”
贺之不动声色地侧身看一眼身后,确定无人冲叶蓁摇摇头:“桓之不在,便只能由我向王爷传递你的消息,奉命行事而已。”他似乎很不愿意谈论此事,伸手试了一下茶盏的温度,又往里面添了些热水,推到了她面前,“天色已晚,刚服了药好好休息,早点好起来,就可以学武功了。”
叶蓁听话地喝完茶盏中的水,点点头,目送贺之出了帐子。香桔进帐为她将头发散下,服侍她换了衣裙,等她躺到榻上,吹灭油灯,在一侧的小榻上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