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我说那些连武器都缺、整天朝我们哭诉的家伙,怎么突然间就那么会打仗了?原来是那混账威尔逊,为了让美军轻松拿下北非,私下将北非许给了法国,而且还是一声不吭地干了这事!”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毕竟在美军展开北非登陆作战之前,他们在瓦朗谢讷几乎毫无斩获,只是徒增伤亡。”
“之后,美军表现不如预期,威尔逊肯定开始着急了。他急于将美军推上战场,就是为了快速取得成果。”
“没错,冯·比洛总理。这是否让您想起了某人?”
“阿斯奎斯”
是啊,那位前任英国战时首相,为了提高英国的话语权而孤注一掷,结果与温斯顿·丘吉尔爵士一同被拉下了内阁。
不,比起那人,威尔逊更卑劣。
阿斯奎斯至少是用自家士兵的性命去赌博,而威尔逊这是背弃了盟友的信义。
说实话,要是威尔逊事先与他们达成协议,再与法国进行交易,那还算不上大问题。
可他似乎不愿让美军的战果被他人染指,选择了独断专行地行动,结果便酿成了如今这场风波。
“威尔逊这个混账,居然一声不吭地搞出这种事?”
“我们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劳合·乔治和格雷怒不可遏,目光中带着血丝,将对威尔逊的愤怒毫不保留地发泄了出来。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
“我理解大家的愤怒,但我们无法直接就此问题对威尔逊施压。”
“除非,我们做好了与美国彻底决裂的准备。”
目前他们手中掌握的,仅仅是些间接证据而已。
并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能证明威尔逊和法国确实进行了私下交易。
“不,其实哪怕我们真的掌握了证据,也仍然是个大问题。”
这已经不是能以威尔逊一人了结的事件。
它会彻底摧毁美、德、英三国之间的关系。
一旦德国和英国联合起来指责美国背信弃义,美国人会怎么想?
他们只会觉得是欧洲人在栽赃陷害,试图把他们塑造成反派。
除了天生邪恶的人,没有谁愿意被当成恶人。
而人类,恰恰是一种擅长自我合理化的生物。
真相一旦揭开,威尔逊或许会身败名裂,但随之而来的将是欧洲指责美国、美国反咬欧洲的恶性循环。
届时,能在这一切中拍手称快的,大概只有战败国,或是正逐步将目光投向西伯利亚的列宁了。
“可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就这样把这件事掩盖过去。伍德罗·威尔逊必须付出代价!”
劳合·乔治首相带着滔天的愤怒这样喊道。
没错,若是威尔逊真的背着他们与法国做了肮脏交易,这事绝不能就此罢休。
“撇开个人情绪不谈,这就是背叛。”
一个越过底线的人,会一而再地越线。
叛徒,必须清除。
问题是——该如何做?
怎样才能在最大限度避免与美国彻底决裂的前提下,将威尔逊逐出局?
最简单的办法是攻击其背后势力,但遗憾的是,威尔逊此时还不是半身不遂,也还没有和那位“代理第一夫人”、第二任妻子伊迪丝·威尔逊(edith bolling galt wilson)结婚。
美国海军那场同性恋丑闻“纽波特丑闻(newport sex scandal)”?
那是1919年才发生的事,而且也主要是海军部长约瑟夫斯·丹尼尔斯和现任海军助理部长富兰克林·罗斯福挨了骂,牵扯不到威尔逊本人,分量太轻。
“那么,最终我们只剩下一种办法了。”
“您是指我正在想的那个方向吗?”
“是的,格雷大臣。我们必须和法国接触。”
看到事情正如期朝着自己引导的方向发展,汉斯心中微微一笑。
呵呵,既然威尔逊能和法国秘密交易,那我们又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这将是一次由德国和英国联手,将威尔逊拉下马的联合行动。
1915年2月25日。
转眼间,二月也已接近尾声,汉斯和格雷大臣与一人进行了秘密会面。
“自西班牙之后还是第一次见面呢,卡约先生。”
“确实如此。”
那是约瑟夫·卡约,刚刚被普恩加莱与杜梅格赦免,不久前才返回法国,如今又因汉斯的秘密接触请求一路奔赴至柏林。
“话说回来,不知阁下如此秘密接触我们法国政府,有何要事?据我所知,您最近应当在百忙之中吧。”
“因为我有事想问法国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