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真没什么大不了,但遗憾的是,一旦“流感”这个词出现在“一战”背景下,就绝不能掉以轻心。
“流感、传染病、全球大流行、口罩、隔离呃,头好痛!”
那些在前世亲身经历过的恐惧记忆。
一不小心,就想起来了。
那场曾席卷全球数年之久的怪物。
白色瘟疫骑士,正悄然降临。
“站住!谁在那里!”
“别开枪!我是从德军来的联络兵!”
“联络兵?”
“什么啊,不就是希儿先生嘛,好久不见了。”
在德意志帝国忙于清扫叛徒、局势动荡不安的时候,巴伐利亚预备步兵第16连队的下士阿道夫·希儿,今天依旧以联络兵的身份,孤身穿越危险的无人区,拜访了附近的美军部队。
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德军经常与其他联军部队联合发动攻击,彼此之间的信息交流也相当频繁,因此像他这样的联络兵也常常在各军之间奔走。
只是,其中有一半以上的联络兵,永远没能回到自己的部队。
四周不仅埋有地雷和铁丝网,更有法国狙击手和侦察队潜伏,那片无人区几乎成了所有人心中的禁地,想要来去自如,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
光从战争开始到现在,第16连队里还活着的联络兵,只剩下希儿一个。这一点就足以说明问题。
“我在报纸上看到的,说是前几天德国内部抓了不少高官,搞得天翻地覆?”
“嗯,真是可耻。再怎么丢脸,也不能丢到这份上。趁这机会,那些像废物一样的旧时代残渣,统统都给清除掉才好。”
希儿用那蹩脚的、从英国兵那里学来的英语,对这位平日打过照面的美军士兵回应道。
他们竟敢试图借红色分子的手除掉胜利的设计者、最接近超人的男人,汉斯·冯·乔侯爵,还妄想发动叛乱。
把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毫无作为的卖国贼和胆小鬼早早送上断头台,才是对德意志帝国最大的贡献。
“话说回来,我之前托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带着吗。”
听到美军士兵低声说道,希儿咧嘴一笑,从怀里取出了几张纸。
“哦哦~!”
纸上画着几只技艺精湛,但造型可疑的动物。
自上个圣诞节以来,希儿便沉迷于为联军内部隐藏的毛茸茸爱好者们绘制“毛绒角色图”,并从中收取报酬。
每次交图的时候,对方都对他表现出极大的感动与敬意。这可是他在街头卖明信片时从未享受过的待遇。
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个对动物(尤其是狗)有着极高好感的人,在历史上甚至在现代动物保护法案制定中有着重要影响。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确实是有这方面的天赋。
“不愧是希儿先生,画技真是没得说咳咳咳!”
本来还一脸开心的美军士兵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希儿连忙往后退开,躲避飞溅的口水,同时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大热天的,你不会是感冒了吧?”
“可能是跟我住同一间兵舍的家伙传染的。最近我们部队得夏季感冒的人一下多了好多。”
说起来,前几天他去隔壁部队送命令时,也见到不少人看着病恹恹的,像是染了不轻的感冒。
‘该不会我也被传染了吧?’
希儿脸上浮现出不安,悄悄地又往后退了几步。
这段时间因为那场大规模逮捕,部队气氛本来就够乱的,他可不想再去染什么连傻子都不容易得的“夏季感冒”。
但他还不知道——
这场正在联军中蔓延的“感冒”,可远远不是普通的感冒。
“你是说前线流行的感冒,好像不是普通的流感?”
“是的,总理大人。”
——翌日。
众人还都捂着脑袋,显然宿醉未醒。就在这种状况下,总理比洛看着眼前的报告皱起了眉头,仿佛在抱怨容克事件才刚刚落幕,怎么又出了新乱子。
那份报告,是汉斯和法金汉不知打了多少通电话给前线指挥部,才拼出来的。
而报告上最显眼的,是一个不祥的数字,感染流感的人数已突破三位数,正逼近四位数。
“确实如乔部长所说,情况很不寻常。”
副总理贝特曼-霍尔维格面色凝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