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上行礼的阿登纳,内心却忍不住冷笑。
因为那只包里装着的,除了他午饭没吃完的椒盐脆饼,什么都没有。
他对自己的名声很信心,但能想到这种主意的乔侯爵,真是既恶毒又聪明。
谁能想到,自命不凡的普鲁士容克们,竟会被这种虚张声势给耍得团团转。
现在,只需等待他们内部自乱阵脚、按捺不住而犯错,不论是哪一种,只要他们有所行动,那就够了。
“侯爵阁下,兴登堡将军求见。”
鱼儿咬钩了。看来,时间不会太久了。
“无论是提供情报还是作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别装傻了。你我都清楚,和亚戈一伙的红党人想刺杀你,那些动了手脚的人,难道你不想趁他们闯祸之前先清理掉吗?”
“”
“我来帮你。我一开始就不想掺和进去,更别说那种毫无胜算的蠢货政变。我不过是去吃个午饭,谁知道就被卷了进去!”
“原来如此。”
“是啊。所以这次的事情,拜托别把我牵扯进去。欸,我可是在施里芬元帅的葬礼上给你过警示了,不是吗?”
哈,那也叫警示?你不过是在试探我知不知道有人要刺杀我罢了。
眼睁睁看着斯巴达克斯同盟动手,却连阻止一下都不愿意,你觉得我会信你那番话?
汉斯看着兴登堡那张焦虑不安,一个劲地用手帕擦汗,嘴里还叨叨不停,显然是在想方设法把自己摘出去的脸,撇了撇嘴。
所以说啊,既然退役了,就该安安分分地过日子,掺和这种成不了事的阴谋干嘛?自找苦吃?
不过从兴登堡第一个跳出来背叛同伙来看,他的反应速度和行动力汉斯还是能给打个高分的。
果然不愧是能当上魏玛共和国总统的人啊。
“总之,也算是一件好事。”
至于兴登堡是什么样的人,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手里有他需要的情报。
当然,汉斯是想把他也像罗莎·卢森堡那样送上断头台,但一个已经选择退出舞台的老头子,杀了他又能得到什么?
“也不过是让自己心里痛快那么一小会儿罢了。”
所以还是给点像样的奖励,从他嘴里把名单掏出来才是正道。
“把所有参与者的名字都写下来吧,我们会和现有的名单比对,确认无误后,不仅会满足你的要求,还会给予相应的报酬。”
“谢、谢谢你。给我纸吧,我现在就写。”
汉斯话音刚落,兴登堡毫不犹豫地掏出钢笔。
他每写下一个名字,可能就有一条命被送进牢房,但他完全无动于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人就算是吕布也得甘拜义父吧?
“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要放任他们来刺杀我?”
“亚戈没告诉你吗?是你和贝特曼·霍尔韦格先动手要把我们排除出去啊。什么土地改革之类的”
哎呦喂,真的是泄露了啊。
贝特曼·霍尔韦格,你到底是怎么管理机密的啊!
“把将情报泄露出去的人名字也一并写下来。”
“当然没问题。那这件事就跟我无关了,对吧?”
汉斯点了点头,兴登堡这才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也点了点头,一副“我终于得救了”的模样。
会被容克阶级当成叛徒憎恨一辈子,但他大概是觉得就算是在泥地里打滚,也比死了强吧?
又或者,他知道自己也活不了几年了,所以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完最后的日子?
“可我记得,兴登堡不是还要再活二十年左右来着。”
不管怎样,他终于拿到了真正的名单。
是时候清理这些人了。
当然,在那之前,他还得先去见见那恨不得立刻听到这“好消息”的岳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