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喝了药,面色稍稍缓和了些。过了好一会儿,白洛颜才满是关切地开口问道:“白九,你究竟怎么会在水里啊?” 白九这才仔细瞧了瞧眼前之人,认出是白洛颜,听到这询问,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夺眶而出。
“夫人呐,” 白九抽抽噎噎地说道,“我和几个人一道陪着二少爷去山上挖草药。谁能想到,半路上竟碰上了劫匪。我们吓得赶紧带着二少爷撒腿就跑,沿着那崎岖的山路一直逃,在山里躲了整整两天呢。当时我们都以为安全了,哪晓得,刚从藏身的山洞里出来,就又被那些劫匪发现了。他们又追着我们跑,二少爷年纪小,腿短跑不快,没一会儿,我们就被他们逼到了一个悬崖边上。那些坏人把小少爷和白七都抓走了。我瞧见悬崖下边是水,想着我会水,要是跳下去摔不死,兴许还有机会逃命,也能回去给大少爷报信,于是一咬牙就跳下去了。可那悬崖实在太高了,我刚一跳下去就晕过去了,再醒来,就看见夫人您了。”
白洛颜听着白九的哭诉,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灵动的眼眸此刻满是惊惶与焦急。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子微微颤抖着,好似被一阵寒风猛地击中。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二少爷被劫匪抓走时惊恐的模样,心像被千万根针扎着一般,疼得厉害。她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缓过神来,转头看向二子,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急切地问道:“二子,这里距离大少爷所在之处还有多远?” 二子思索片刻,认真回道:“要是正常赶路的话,应该还得三四天的路程。” 白九一听,瞪大了眼睛,惊呼道:“这么远!我怎么会离得这么远了?夫人,咱们得赶紧走,回去找大少爷,让他带人去救二少爷啊!” 白洛颜一听这话,瞬间没了玩乐的心思,赶忙吩咐李勇:“李勇,你去车里搬一袋子稻子出来,还有那些野猪肉,咱们留一条猪腿就行,剩下的都留给大叔他们。这天太热了,咱们带着也不好保存。” 李勇深知事情紧急,赶忙应了一声,跑去搬稻子,又把野猪肉都卸了下来。看着那大猪头,李勇心里直犯嘀咕,觉得有些可惜,他可一直惦记着猪脸上的肥肉呢。中午的时候大家馋得不行,来不及处理猪头,就炖了一锅肉,这猪头算是白收拾了。
山洞里的老头一脸懵,忍不住问道:“夫人,您这是为何给我们这些东西啊?而且这天都快黑了,再着急赶路,也得等天亮了再走啊。” 白洛颜心急如焚,说道:“家里出大事了,我们必须得赶紧赶回去。日后若有缘,咱们再相见吧。走!” 李勇和二子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白九扶上骡车。白九身上到处都是伤,一条胳膊还骨折了,刚坐上骡车,就疼得呲牙咧嘴。白洛颜心疼地又给他喂了些药,没过多久,白九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很快,夜幕降临。李勇和二子一个举着火把照亮前路,一个赶着骡车在崎岖的路上艰难前行。到了大半夜,骡子也累得不行,实在走不动了。两人只好在路边一处稍微偏僻的地方停下来休息。这时,他们瞧见车上放着一袋子馒头和烧鸡小菜,瞬间馋得直咽唾沫。可李勇的嘴都有些哆嗦了,磕磕巴巴地问道:“夫…… 夫人啊,这都是哪来的呀?” 白洛颜没好气地敲了他俩一人一个脑瓜崩,说道:“问那么多干嘛,有肉吃你们就赶紧吃。吃完了,再给白九喂些吃的,可别把他给饿死了。” 白九确实饿坏了,醒来后吃了两个馒头,还啃了一个鸡大腿,还想再吃。白洛颜赶忙制止道:“别吃了,你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一下子吃太多可不行。吃完赶紧睡,天亮了咱们就出发。等会儿你再跟我详细说说大少爷那边的情况。” 白九也实在没什么精力了,吃完一歪头,又睡了过去。李勇和二子只好轮流值夜。
天刚微微亮,白洛颜就早早起来烧水煮粥。白九昨晚发了高烧,白洛颜喂了两次退烧药,烧才退下去。李勇和二子对此浑然不知,只顾着吃粥。白九这时候算是彻底缓过来了些,众人又继续踏上了行程。白洛颜这才开口问道:“白九,大少爷那边情况到底怎么样?这灾年对那边有没有什么影响?”
白九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我其实是随着第一批人一起去给少爷送东西的。当时少爷那边的人手明显不够用,所以大少爷就决定让我留下来,好帮着小少爷处理一些事情。”
他顿了顿,接着回忆道:“再后来,大小姐和二小姐也带着许多人一同过去了。这一来,原本有些冷清的山谷瞬间变得热闹非凡,而且人手也不再短缺。”
白九笑了笑,继续说道:“小少爷可能觉得我在他身边已经待习惯了,所以并没有把我换掉。就这样,我和白七就一直留在小少爷身边,一同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然而,好景不长,一场突如其来的天灾席卷而来,山谷也未能幸免。白九的脸色有些凝重,“那时候,我们所在的山谷里只有两间简陋的茅草屋,大家的吃住条件都非常艰苦。我们到了之后,才开始着手建造木头屋子。”
他叹了口气,“可当时我们的人手实在有限,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也仅仅建成了三间木头屋子。本以为这样就足够住了,谁能想到,小姐们随后也带着那么多人过来了,这三间屋子根本就不够住啊!而更糟糕的是,那时候天灾已经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