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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比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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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灵君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他自幼便立志做酒仙,学了这么多年的酿酒之术,此次应当是有信心的。只是对手乃是几十年酿酒经验的谢师,即便他输了,也无妨,权当是一次学习的机会。”

雷梦杀听后,点了点头:“也是。”

眼瞅着半个时辰即将结束,那香炉里的一炷香也即将燃尽。就在这时,只听得有人高呼一声:“他们来了!”

易灵君微微挑眉,轻笑道:“这还特地打扮过了。”

百里东君大步走上前来,将酒坛稳稳地放在对面的桌上。谢师目光落在酒坛上,开口问道:“百里东君,这是你的酒?”

百里东君反问道:“这是你的秋露白?”

此时,雕楼小筑内,已有两位品酒师端坐于席,分别是荀先生与月牙姑娘。谢师环顾四周,朗声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便开始比试吧。荀先生、月牙姑娘,”说着,他转而望向二楼,“还有小先生。”

萧若风微微点头,对易灵君说道:“我先下去,你先坐着。”

易灵君应道:“好。”

雷梦杀望向台下,轻声呢喃道:“第三位品酒师是老七啊。”

萧若风落座后,缓缓开口道:“那便先品尝秋露白吧。这几年我时常随军在外,已然许久未曾喝到这秋露白了,心中甚是想念。”

谢师轻轻打开酒塞,刹那间,秋露白那独特的香气如袅袅轻烟般弥漫在整个雕楼小筑之中,在场众人皆被这醇厚的酒香所萦绕。谢师动作优雅地倒了三杯酒,分别递至三人面前。

百里东君见状,嘴角上扬,调侃道:“你有一坛酒,却只倒了三杯,莫非是觉得这三杯便足以定胜负?若是你输了,剩下的酒便赠予我如何?”

谢师微微一笑,回应道:“等你赢了再说,三位请。”

萧若风轻轻拿起酒杯,缓缓说道:“秋露繁浓之时,以玉壶收之,用以酿酒,故而得名秋露白。只是这秋露收集不易,即便动用千百人次,所得用于酿酒的秋露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所以这一月之中,也唯有今日能品得此酒,着实令人遗憾。”言罢,他勾起一抹笑意,将杯中秋露白一饮而尽。

司空长风看着百里东君那口水直流的模样,忍不住低语道:“诶,你好歹是来踢馆的,收敛些口水行不行?”

百里东君轻声咳嗽几下,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有何矛盾?”

萧若风勾唇一笑,赞道:“比上一次喝到的秋露白,更醇厚了。”

荀先生细细品尝后,随即点评道:“小谢近年来酿酒之术精进不少,比起那传说中的秋露白,已然相差无几了。”

谢师听闻,转而望向阁楼上存放的秋露白,轻轻叹息一声,道:“相差无几,也算是一种夸赞吧。”

月牙姑娘将酒饮尽,随即吟诵道:“人生达命岂暇愁,且饮美酒登高楼。酒仍是好酒,只是谢师相较当年,多了几分中年之愁。”

百里东君轻叹一声,目光紧紧盯着谢师面前的秋露白。萧若风眉眼含笑地看着百里东君,随即抬手敲了敲桌面。百里东君转头看去,只听萧若风说道:“世间美酒可品一味,而秋露白能品三味。酒暖心肠,可品春;酒热人志,可品夏;酒解人愁,可品秋。东君啊,不知你的酒可品几味?”

百里东君唇角勾起一抹轻浅的笑,自信满满地说道:“我的酒乃是天上酒,品不到人间味。”

此言一出,在场的观众顿时七言八语地议论起来。

坐于二楼的柳月也不禁好奇起来,他轻摇手中折扇,喃喃道:“小师弟的酒,当真这般神奇?”

荀先生闷哼一声,开口说道:“夸张了,后生。打开你的酒吧。”

只见百里东君深吸一口气,抬手蓄力一击,那酒坛子瞬间被震碎。紧接着,七壶琉璃瓶便显露在众人眼前。

百里东君环住双臂,朗声道:“灵君,借丝绸一用。”

“来了!”话音刚落,易灵君便抬手抛出一条丝绸。百里东君身形一跃而起,稳稳握住丝绸,在正中央挥舞起来。

那丝绸仿若有生命一般,将七壶琉璃瓶卷起。随着百里东君的挥舞,整个场景如梦如幻,宛如冬雪夜中,美人舞剑,现明月,奔月而去,恰似月上真仙遨游仙宫,纵情千里,直至天光乍破,白日见星辰。

片刻之间,三位品酒师的面前便已然摆放好了七杯酒。那酒液晶莹剔透,排列成北斗七星之状,以琉璃盏盛之,煞是好看。

“这便是我的七盏星夜酒,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请君饮之。”百里东君声音洪亮,满是自豪。

荀先生捋了捋胡子,低声呢喃着:“七盏星夜酒……”

月牙姑娘看向荀先生,开口问道:“荀先生见多识广,可曾喝过这样的酒?”

荀先生摇摇头,说道:“不曾。”

萧若风眉眼微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柔声道:“连荀先生都未曾喝过的酒,倒是让我颇想尝尝。”

百里东君抬起手,恭敬地请荀先生品尝,说道:“老先生,请吧。”

荀先生拿起一杯酒轻轻饮下,随即细细品尝。那酒中滋味妙不可言,令他回味无穷。随后,他便一口气将余下的几杯全部饮下,饮完后脸上露出一脸的满足之色。

荀先生赞叹道:“好!好酒啊!”

谢师看着荀先生的神情,开口问道:“多好的酒?”

荀先生微微眯起双眼,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说道:“像是回到了我少年的时候,风花雪月、花前月下、踌躇满志、志在必得。”说完,他抬手捂住了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萧若风低头浅笑,随即看向摆在面前的七盏星夜酒,抬眸望向百里东君。目光交汇之处,易灵君也正看着他,满眼皆是期待。

萧若风慢慢垂下眼眸,伸手拿起一杯喝下。刹那间,他只觉体内有一股异样的感觉涌入。“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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