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那西海之人来寻仇时，贵宗没有遣人保护姜家呢”

言清听到我的话，半晌不作声，只是悲哀叹气，过了许久才说道

“小师弟死后十年，北望洲一处遗迹中，有上古神器出世，几个门派相互争夺，结果鸣乔师兄侥幸获得，神器认主后，其余门派多有不服，纷纷上门挑战，最后一战中，师兄力竭身死。家师为报此仇，强入圣武，杀得各大门派血流成河，最后几个门派的隐世老祖合力将师父打成重伤，不久后就仙逝了。没有了师父的庇护，后果可想而知，众师兄极力反抗无果，施展秘法将我送走”

身旁传来不时的抽泣声，停下来看着言清。宗门覆灭，自己无依无靠，后来的日子是人都能想到。

半晌后，言清又说道

“从此我隐姓埋名，不停修炼，发誓成就圣武之日，必是我复仇之时，但天不遂人愿，我屡次冲击圣武不得，还险些爆体而亡。就在此时，我遇到了正在游历的风沐道友，一见如故，听闻事迹后，不惜费尽各数至宝助我入圣武，那一天，风沐道友和我一同复仇。虽大仇得报，但我从此心魔缠身，到如今也并未化解”

这时，我淡淡的说道

“原来如此，所以姜家遭难时，你不是不愿出手，是不能出手”

“后来听闻有人全力护姜家，我也暗中发誓，待心魔化解时，定要找到此人，报以大恩”

“所以你此番前来，说是寻求机缘，不如说是来看这上古战场能否化解心魔”

言清又拱手道

“前辈所言甚是，却不曾想遇到了恩人，所以方才大战时，才让前辈先走，老朽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保护恩人”

我随即摆摆手，说道

“我护姜家是因为我有一生死之交，他挚爱之人正是如今的姜家长女，所以才出手相助”

言清听闻我说到姜家长女，若有所思

“前辈的生死之交可是叫无妄？”

“哦？你知道他”

言清拍手连叫三声好，方才脸上的阴霾一晃而散

“他日若有机会，还请前辈引荐一番”

也不知道言清找他何事，但如今他已知我的实力，自然不敢对无妄怎样。

“无妨，此行结束后，我便会去望云阁找他，你若无有其他要紧事，可同我一道”

言清重重点了点头。

二人就这样走着，谈话间，不知过了多久，我顿时感应到前方有一股无形的强烈气势袭来，看来是试炼场到了。

回头看言清，也是皱紧眉头。若是神武境之下来此，怕是要被这股气势压得喘不过气。

这股气势在我二人面前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站在屏障外，我思虑良久，言清见我不说话，也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数万年后，我再次回到这里，往前的回忆涌上心头，有些触动，上次在此，几乎要了我半条命，如今应是能坦然面对了。此刻，我在心中狠狠说道“刑天……你那法相，这次我定要击溃”

抬手挥动，那屏障顿时消失，缓缓往前。言清见我动身，也随我进了屏障。

屏障后的世界，依旧是多年前来的那样。

这试炼场其实并不属于这一方世界，它独立于虚空中，那道屏障其实是一个虚空之门。但看似简单的屏障，其中蕴藏大量的神力和一座隐藏的阵法，若想开启，一是以力破之，二是掌握阵法之道，一击点中阵眼方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试炼场并不大，方圆不过百里，但此处灵气过分浓厚。场中间一尊巨大的无头雕像，右手持盾，左手持斧，细看后，双胸之上雕刻着双眼，怒目而视，肚脐上一张血盆大口，满嘴獠牙。世人见之，无不熟悉，此乃上古战神刑天是也。除却这尊雕像，试炼场再无任何一物。

言清看着这尊雕像一时间也是出了神，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前辈，这是上古战神刑天？”

我微微点头，又静静的看着刑天雕像，思绪慢慢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