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却恍如昨天。
她好像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说给自己的姨娘听,可是……
“文氏。”
六姑娘看着那张冷冰冰的灵牌,低低浅语:
“你在府上待了这么多年,可还记得,我的姨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将手中的香,递给了文氏,和她说道。
文氏将香插在了香炉中,遗憾地摇了摇头:“奴婢不记得。”她也只是在谢氏的宴会上,远远地见过一面。六姑娘的生身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确实不清楚。
“她啊,也是个聪明的苦命人罢了。”
六姑娘的语气中,有几分遗憾,也有几分唏嘘,更多的是觉得,她的姨娘就是个傻子:
“她清醒的知道,自己走的每一步,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也看得清,这谢府后宅中,每个人虚伪的面具下,隐含什么样的心思。”
“可她,就是不拆穿。”
以为,只要这么糊涂,她就可以万事无忧,长命百岁了。
文氏只是静静地听着,并不插话。
“她也是死在这日,风和日丽的。”
六姑娘笑着将牌位前面的长明灯的灯芯挑了挑,让它烧的更明亮了:
“我还记得,她离开时,面容平和,嘴角带笑。好似,死亡才是她的解脱。”
文氏默默地听着,并不搭言。
她如水的眸子里,泛起了水雾,遮住了她眼底涌起的点点星光:
“我过的很好。”
“晗哥儿也很好。”
她在她的牌位前,站了许久,才说了这么几句话:
“我下次再来看你。”
她转头走出了房间。
站在干净的小院里,抬头看着干净的天空,眉目舒展。
“今日,还真是个不错的日子啊。”
“是啊,不冷不热,是个不错的好天气。”
辰时初。
谢府众人在房间内休息了一会儿,又吃了点寺里特意准备的素斋,才准备去大殿听经。
六姑娘走在最后,在五太太的身边坐下了。
空旷的大殿里,是老师傅浑厚有力的声音。本来晦涩难懂的经文,经过老师傅幽默风趣的讲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五太太低声和六姑娘说话:“前日,小弟从漠北给母亲送了信。”
六姑娘面露喜色:“说了什么?”
五太太:“听说,小丛带了不少的羊和牛,还带了不少的良驹,从漠北回了上京。”
六姑娘眼中满是欣喜:“如此,甚好,甚好!”
宋家舅父带着商队,去了漠北这才几日,就能传了这么好的消息过来。
可见,她没看错人。
六姑娘心中盘算着,宋家舅父这一趟回来,大概能赚多少银子,分给宋家舅父多少银子合适。
五太太:“总算是平安到了漠北,又将漠北许多的东西能平安带到上京城来。我这心啊,总算是踏实了!”
自从自家幼弟离开之后,她就没睡过一天好觉。
日日都在忧心,这才过了多久,五太太就觉得自己的脸颊凹陷了不少。
六姑娘:“小舅父也是个有本事的。这才几日,就把事情办的这般妥帖。等小舅父从漠北回来,我定然要给小舅父包一个大大的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