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紧紧抱住她,目光深邃又复杂。
阮新柔醒来时,已是翌日清晨。
莫云上早朝还未归。
阮新柔在房中静坐片刻,起身推门喊人,“竹香,竹文,收整东西,随我回琅琊郡。”
“你们再派个人去传信,告诉干娘和有梅,今日便出发,她们可方便?如不方便,咱们先行。”
竹香竹文对视一眼。
竹香上前,“夫人,咱们这就走?”
见阮新柔点了头,竹香又问,“那小姐和少爷们呢?”
阮新柔略一思腹,“公子们就不带着了,课业要紧,去告诉赵嬷嬷,小姐的东西的快些收拾,一样也不许落下。”
竹香又去看竹文,竹文上前,“夫人,咱们离开,将军可知道?”
阮新柔眼睛又是一热,“还没通知他,等他下朝了,我自与他说。”
竹香和竹文这下放心了,各自去忙活。
阮新柔的东西自己收整,没用竹香竹文。
贵重的全部收到储存柜,只在行囊里装了一些衣裳。
首饰盒旁边放着一个匣子,里面装着的是莫云亲手雕刻的簪子。
逃荒路上,她得的新首饰。
不值钱,却值得她用心喜欢。
阮新柔坐在妆台前,脑中皆是一路走来,莫云温柔的身影。
他那个人,实在太好了。
对人好,对她好,对孩子们也好。
他值得世间最好的爱。
从前,这份爱,她能给。
可从现在开始,她再也给不了。
她有自己过不去的坎。
宁可死也过不去。
可笑的是,她真的不怕再死一次,却怕再和莫云帆继续过日子。
阮新柔将木簪子拿出来插在了头上。
这是属于她和莫云的东西,与莫云帆无关。
她可以留着,也必须留着。
阮新柔起身,走至门前,再次回头看了一眼。
这间屋子没住多久,可里面也有两人相处的痕迹。
他下朝后买回的果子会放到桌子上,然后他再到床前轻轻将她吻醒。
入了夜,摸着她的脚凉,他会去打水过来同她一起泡脚。
他的手掌粗糙,怕磨到她的脚掌,他就会先将手泡软,然后再一点点帮她洗脚。
等上了床,他会为她倒水,为她盖被子。
偶尔孩子们过来,他就守在床边与她们娘几个一起玩闹,双眸温柔,时刻落在妻子身上,如那淘气的四娃差点翻到床下,他徒手捞住,第一句话却是:“吓到你娘了,给你赔礼去。”
他……真的时时刻刻将她放在心尖上。
以后,也许他还是会这样,将她放在第一位,可她却不想再要了。
恨就是恨。
死过一次的疼也许会被世间抹平。
但恨意会永远刻在心头。
她绝对不会原谅莫云帆,死也不会。
阮新柔转身,关门,再无半点留恋。
那边竹香竹文已经收拾好了东西,马车也停到了二进院门前。
阮新柔抱着莫晨曦去了钟宇轩。
将军府的钟宇轩没有国公府的大,但也足够四个孩子读书生活。
现在正是上课的时候,夫子教了新的诗句,每个孩子要按照自己的理解的意思解释一遍。
阮新柔抱着莫晨曦听着。
过了一会儿,下课。
阮新柔将四个娃叫到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