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摇头,“母后治下严谨,兴庆宫里的人都规矩着呢,哪里会有臣妾可抓的人。”
太后闻言温笑。
这话骗一骗刚入宫的小丫蛋子还行。
是猫就没有不偷腥的。
她治下确实严谨。
但也没有严谨到,宫里人一丁点错处都挑不出来的程度。
毕竟水至清则无鱼。
说什么,兴庆宫里没有可抓的人……
她半个字都不会信的。
真要较真,宫里做事的这些个奴才,没几个能经得住查验。
这种事,她心里有数。
无非是皇后给她留着面子,没想去动他们罢了。
“该抓还是要抓的,”太后道:“被人说你偏私哀家可不好。”
苏辰没接这话。
从袖子里拿出一条金刚籽手串,道:“今日办案多亏了嬷嬷,这手串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嬷嬷收着吧。”
春琴嬷嬷瞧了眼太后的脸色,太后道:“皇后赏的,你就收着。”
春琴嬷嬷脸色一喜。
皇后赏罚分明恩威并重,连她这个老嬷嬷都照顾到了。
饶是她跟在太后身边,见过的人物无数,也没哪个的办事能力有皇后这般周密的。
等到苏辰告辞离去,太后看着他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今天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原本是明贵人和安贵妃挑起来,要看皇后笑话的。
结果皇后方一出手,就打了安贵妃个措手不及。
不但把失窃一案查得清清楚楚,更是由点及面,顺势剪除了安贵妃经营多年的心腹、党羽。
这可是她一直想做,却没有做到的事情。
太后心里感叹:幸好,哀家与她,不是敌人。
……
坤仪宫。
最早被抓来的那批人为求减刑,检举揭发出许多别的勾当。
导致被抓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已经不限于“失窃一案”了。
苏辰从这些人中间,看到一张“与众不同”的年轻面孔。
别人被带来时,都是一副垂头丧气、惶恐不安的样子。
唯独这个小太监高昂着头,像是要去慷慨就义。
他看上去十八九岁年纪。
面庞清秀,身子跪的笔直,完全没有普通案犯那种萎缩胆怯的颓态。
一身衣服虽然陈旧,但浆洗的很是干净。
“你叫什么名字?” 苏辰问他。
“奴才水根,”小太监朗声保命,声音清楚洪亮。
苏辰走到椅子里坐下,打量着水根。
这个小太监若是有罪,脸上不该没有丝毫恐惧、胆怯之色。
若他是无罪,他也没有愤怒,冤枉的神情。
……奇怪。
苏辰叫人送来水根的案卷,简单看了一眼,让水根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