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的声音低哑,充满了浓浓的歉意。
“对不起有什么用呢?”何晚晴幽幽地叹了口气,“孩子回不来了,季晚,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我的孩子都没有了,我现在一个人在医院,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浓的孤寂与无助。
季晚沉默着,听着电话那头若有若无的啜泣声,心里的愧疚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那个血色的噩梦再次浮现在眼前。
她欠了何晚晴,欠了一个孩子。
挂了电话,季晚坐在床上,久久没有动弹。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她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走下床。
洗漱,换好衣服。
她拿起手机,给迟温衍发了条信息,告诉他自己出去一下。
然后,她走出了酒店房间。
她要去医院。
她要去照顾何晚晴。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减轻她内心那份沉重的罪恶感。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弥漫在空气里,冰冷又刺鼻。
季晚站在病房门口,手心微微出汗。
她推开门,动作轻缓。
病房里光线柔和,何晚晴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嘴唇干裂。
她闭着眼睛,眉头却微微蹙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听到动静,何晚晴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季晚身上,空洞又带着一丝探究。
“你来了。”她的声音依旧虚弱,却比电话里多了几分疏离。
季晚走到床边,将带来的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
“我给你带了点汤。”
何晚晴的视线扫过保温桶,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像是嘲讽。
“费心了。”
季晚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身体感觉怎么样?”
“死不了。”
何晚晴淡淡吐出三个字,目光转向窗外,那里是灰蒙蒙的天空。
季晚的心又是一沉。
这种冷漠比激烈的指责更让她难受。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穿着考究,面色阴沉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模样的随从。
是周盛宏,何晚晴腹中孩子的父亲。
他看到季晚,眉头皱得更紧,眼神锐利如刀。
“你怎么在这里?”
周盛宏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季晚站起身,有些局促。
“我来看看何小姐。”
周盛宏冷哼一声,目光转向病床上的何晚晴,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温情,反而充满了审视与不耐。
“身体不好好养着,还有精力见外人?”
何晚晴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手指紧紧攥住了被单。
“盛宏,我……”
“行了。”
周盛宏不耐烦地打断她。
“我最近的生意一落千丈,几个大项目都出了问题,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吗?”
他逼近病床,声音压低,却带着一股寒意。
“他们说,是我老来得子,本该是福气,却被你没福气地弄丢了,冲撞了我的财运,还说那没出世的孩子,怨气太重,缠上了我。”
何晚晴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眼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