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更沉,徐灵风膝盖抵住床沿借力,后腰却撞上床头柜,碰倒的玻璃杯在地毯上滚出闷响。
月光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在陈亮后颈的冻疮上投下银边。
徐灵风动作顿了顿,轻轻替他掖好滑落的薄毯。
陈峰的呼噜声已经震得空气发颤,和陈亮含糊的梦呓混在一起,在潮湿的房间里回荡。
走廊的声控灯在他出门时应声熄灭,黑暗中,徐灵风摸索着下楼。
夜风裹着露水扑在脸上,远处便利店的暖黄灯光在雾霭中晕染开来,恍惚间竟像极了烧烤摊上摇晃的啤酒瓶底。
……
徐灵风裹紧外套晃悠悠朝着公寓走去,路灯在他眼前晕成模糊的光斑。
夜风卷起裤脚,把烧烤摊残留的孜然味和酒气吹散在巷口。
公寓的暖光从纱帘后透出来,五个身影在玻璃上投出焦急的剪影。谢可可攥着围裙绞手指,瓷勺磕在炖锅边缘叮当作响:“都已经这么晚了……”
她话音未落,谢巧巧已经第无数次掀开蕾丝窗帘,发尾的蝴蝶结跟着颤动:“石板路滑,主人该不会……”
郑心怡抱着毛毯僵在玄关,羊毛边缘被她揪得发皱。
妹妹郑心蕾突然扑到门边,耳朵紧贴门板:“好像有脚步声!”整间屋子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炖锅里的鸡汤还在咕嘟冒泡。
徐灵风的手指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才攥住钥匙,金属齿硌得掌心发麻。
他眯起眼睛对准锁孔,钥匙却像条滑溜溜的鱼,三次擦着边缘滑开。
指节撞在铜质锁芯上发出闷响,酒意涌上来,眼前的门牌号在月光里晃成重影。
门内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谢可可的蕾丝裙摆扫过地板,她和郑心怡几乎同时拽住门把手。
门轴转动的瞬间,混着鸡汤香气的暖雾裹住徐灵风,他踉跄着往前栽,正撞进谢巧巧张开的臂弯。
五个姑娘围上来时,才看清他校服领口沾着呕吐物,后颈还蹭着槐树皮的碎屑。
郑欣蕾踮脚去够他手里的钥匙,冰凉的指尖触到他发烫的手腕:“主人的手好烫……”
炖锅里的火还在噼啪响,映得徐林峰苍白的脸泛起病态的红……
五个姑娘手忙脚乱地架住徐灵风,谢可可被他压得踉跄半步,蕾丝裙摆扫过玄关的波斯地毯。
客厅顶灯骤然亮起时,徐灵风瘫在米白色沙发上,领带歪斜地挂在脖颈,指缝还嵌着槐树皮的碎屑。
郑心蕾端着铜盆疾步而来,毛巾浸在凉水里泛起涟漪。
她跪坐在沙发旁的羊毛毯上,手腕轻抖拧干布料。
谢巧巧已经解开徐灵风校服的拉链,露出锁骨处暗红的酒渍——那是陈亮呕吐时溅上的。
“当心别着凉。”
谢悠悠迅速抖开薄毯搭在徐灵风腰间,指尖触到他发烫的皮肤时微微一滞。
郑心怡递来热姜水,瓷勺磕碰杯沿的声响混着毛巾擦拭的窸窣,在空调嗡鸣声里格外清晰。
徐灵风睫毛轻颤,呓语般呢喃着烧烤摊的地名,冷汗顺着喉结滑进郑心蕾手中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