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希芸漫不经心地抚着艳红蔻丹,打量着还散发热气的饭菜,啧啧道:“本宫本打算亲自为姐姐践行的,怎么还被人捷足先登了呢?”
容长安目光瞥开,恍若未见,罔若未闻。
她知道,赵希芸早晚要来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不展雄风怎得了?
赵希芸也不在乎她是否听进去,兀自坐在狱卒搬来的椅子上,悠悠道,“饭菜都凉了,还不伺候姐姐用膳?”
闻言,一旁的宫娥心领神会,端起饭菜往容长安走去。
容长安不躲不闪,任由宫娥掐着下颌,鸡腿菜叶疯狂往她嘴里塞,塞到嗓子眼一阵干呕。
“皇后娘娘,滋味如何?”赵希芸几分得意,几分畅快。
宫娥松开手,容长安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起来,咳到双眼满是泪,好半晌缓过劲,才抬起头笑道,“自然是没你侍奉本宫的时候尽心尽力。”
言罢,赵希芸笑容僵在嘴角,那些奴颜婢膝的日子仿若昨天,历历在目。
那是她的逆鳞,一踩就痛!
她豁然起身,气得发抖,“我看你是嫌命长!叫你一声皇后,你真以为是哪根葱!别忘了,你不过将死之人!早晚跟你容家人陪葬!”
容长安身形微颤,旋即轻然一笑,饶是狼狈不堪却傲然如花,“我当你聪明,竟是如此天真,伴君如伴虎,你怎知会不会步我后尘?”
“放屁!”
赵希芸恼羞成怒,容长安又莞尔补充道:“况且,本宫的笑话不是谁都能看的!”
“啊!”
惨叫声响起,容长安电光火石间一把薅住赵希芸的发,掐着后颈狠狠往牢门上撞去。
“咚”地闷响,赵希芸磕得七荤八素,尖锐叫喊,“贱人,谁给你的胆子,放开!”
一旁宫娥想要来擒容长安,容长安再度用力,拽在手里的宛若菜瓜,一下下撞得狱中回音阵阵。
她余光一扫宫女喝道:“再过来,等着替她收尸!”
赵希芸已经被磕得昏了头,血液流了满脸再也不复来时的华贵,宫女被容长安突发的凶狠震慑一时不敢动作。
“容长安,若再不放手本宫要你好看!”赵希芸说话声音有气无力,她反手扣着容长安的手腕,奈何使不出力。
容长安死命的抓着她的头发,她凑近赵希芸冷笑着说:“要我好看?呵!赵希芸,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宫今日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说完,她抽出赵希芸头上玉蝉发簪,手起刀落照着赵希芸的脸划下去。
“啊!我的脸!贱人!贱人!”
她捂着脸颊,鲜血汩汩,惊恐到无以复加。
宫娥亦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拥而上推开容长安,“娘娘,您怎么样了,娘娘!传太医!”
容长安放肆大笑,从未有过的痛快,“天家薄情,我倒要看看,没了这张狐媚皮囊,荣宠为何物?”
他昔日也曾视她如珠似宝,如今不也弃之如敝履,帝王将相最薄情!
“容长安,这是你逼我的!”血染的人,双眼幽深,如同索命鬼魅。她顺手抽出侍卫长剑,直指容长安。
什么自持皇后仪态,什么端庄淑德,她现在只想要容长安的命。
剑刃一道道落,容长安倒在血泊里,死死的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也不知道身上留下了多少刀口,浸血的眼眸,所有一切都迷离鲜红。
临死将赵希芸拖下马也不错?
她扬起嘴角,心满意足闭上眼。
怒斥声骤然响起,“住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宫娥侍人见来人,纷纷伏跪在地,噤若寒蝉,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