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办的。”汤予荷当时正好在潭州清理逆王党,带了几十个虎林卫,和那群匪贼在城门口撞了个正着,顺手就把他们扣下了。
“不过没抓住那个头目,让他跑了,他跑之前说一定要找我报仇,所以你小心点。”他不以为意,语气轻松。
汤颂疑问:“他知道你的身份?”
汤予荷去清理逆王党是秘密行动,不会轻易暴露出身份才对。
汤予荷淡淡的啊了一声,解释道:“那是四陇山的土匪头子,叫作常陇,他还有个弟弟叫作常耕,现在应还关押在潭州的大牢里。”
之前四陇山的土匪窝猖狂无度,横行霸道,与当地官员勾结,甚至在州县府衙里来去自如,可以说是地方土皇帝,当地官绅财主得给四陇山纳贡,府衙的官差见了常陇要磕头请安。
当地百姓备受欺凌,却只能忍气吞声。
后来有一老翁实在忍受不下去,千里迢迢上京都敲登闻鼓状告,才将此事揭露。
这四陇山正是汤予荷和路崖一起去剿灭的,不过在关押那窝土匪的时候,出了纰漏,让常陇给逃走了。
汤颂知道此事,当即拍拍胸口,义正言辞道:“只要他敢来,我就叫他有来无回!”
汤予荷道:“我提醒你,那家伙很狡猾,千万不要小瞧他。”
队伍又走了一个时辰,汤予荷便叫人来牵马,自己往马车去了。
马车里铺了软垫毛毯子,李云昭身上盖着狐毛大氅,正蜷缩着睡觉。四方窗关得严实不透风,将她脸上闷出了淡淡的红晕,汤予荷推开一丝窗缝,然后将她捞起来放在怀里。
他在外边骑马,被冷风吹了好一阵,身上和衣服上都带着冷意,刚碰到李云昭,她就蹙起眉,闭着眼就斥道:“走开!”
汤予荷不言语,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不过片刻,待冷意消去,她便往他温暖的怀里钻,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到了夜晚,队伍在一处背风的树林安营扎寨,等士兵将营帐搭好,汤予荷在帐内点了火盆,让帐内温暖起来,才去马车上将李云昭抱下来。
然而李云昭又踹他,一边怒斥“成何体统”,一边推开他自己下了马车。
汤颂和几个将军围着火堆烤饼,见汤予荷寸步不离地跟在李云昭身后,看得一阵牙酸。
队伍中的将士们行军惯了,一路走得快,昼行夜歇,六天之后,在日暮前方到达了陵州城。
陵州是个兵马屯粮之地,为防止他国细作卧底进入打探军情,进出城的盘查比京都还要严格。
守城的校尉见到汤颂,迎上前来行礼,中气十足道:“见过大将军!”
汤颂朝他摆了摆手,便带队策马进城,直奔将军府。
他与妻子分别已四余月不见,一路上表现得淡定,实际上分外焦急心切。
到了将军府前,远远的就看见门前有几人在迎候着,站在正中间的是一个里穿蓝衫白裙,外披银色棉绒斗篷的女子,眉目秀丽温婉,端庄大方。
马还没驭停,汤颂便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走上去,大步流星走到妻子面前,连声关切道,“这么冷,怎么站外边着等?”
“没事,我穿得很厚呢。”程瑜星抬头看着汤颂,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眼中有些亮光,却忍着夫妻相见的激动,问道,“听说大哥大嫂也来了?”
汤颂哎了一声,朝徐徐行来的马车看去,在她耳边低声道,“不要问大嫂的事情。”
程瑜星皱了皱眉,不明所以,汤颂又道,“回去再跟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