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眼睫,缓慢移开目光。
早该想到的。
又是我庸人自扰。
我抿唇,沉默着,没有开口。
直到陆应淮把车停到一处陌生的别墅区。
他没有帮我拉开车门,也没有关心我的身体状况,而是径直往里面走去。
我咬唇,吃力地推开车门,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
怀孕月份越大,身上的负担就越重。
尤其是这两天我的体力还没有恢复,稍微走两步,浑身都冒出虚汗。
这别墅有一片很长的苏式连廊,我扶着墙壁,一点点挪着步子,直到推开门,狼狈地靠在沙发上。
陆应淮没有理会我,而是走上二楼。
客厅有佣人迎了上来,很细心地为我倒了杯温水,询问我还需要些什么。
我摇摇头,环视四周。
这别墅我很陌生,至少上辈子,我并不知道陆应淮有这套房产。
陆应淮曾经投资过不少房地产商,我只知道他有几套别墅,平日都有人专门打理,一直都用来迎接客人。
他自己却很少住。
但这套,我看到了不少使用痕迹,甚至,还有女人的痕迹。
刚才进门换鞋的时候,我明显看到了鞋柜里,有一双没拆封的舞鞋,虽然是崭新的,但不难猜出主人是谁。
我垂眸,握着温热的水杯,目光平静。
他应该经常来这里。
宋晚晚,也应该经常来。
像是要佐证这个观点,我执着地看向佣人,问道:“打扰,我想问问,这里有舞室吗?”
佣人愣了一下,笑道:“您是说练舞房吗?是有的,不过需要陆先生的准许,才能进去。”
看吧,果然。
我眨眨眼,朝着佣人笑了笑,没有再开口。
一切都有迹可循了。
或许上辈子,陆应淮也有像这样金屋藏娇的地方,专门用来跟宋晚晚约会,见面。
他们一定很愉悦。
在练功房里,他欣赏着宋晚晚的舞姿,宋晚晚昂着脖颈,像白天鹅那样,舒展身体,然后不经意拍下男人的照片,发在微博,引起粉丝的议论。
他们应该都很享受这种,灵魂共振?
或者换句话,没人能抵抗得住偷情的快感,不是吗?
尤其是被硬生生拆散的一对鸳鸯。
陆应淮一定认为,是我从中作梗,拿小枝做把柄,逼他不得不走进婚姻这场牢笼。
怪不得,他那么厌恶小枝。
没了小枝,他自然可以把我轻轻松松的甩掉,然后奔赴他所谓的真爱。
但有了孩子,无形之间就有了牵扯。
就算离婚,离得再干净,也会闹出一些抚养继承之类的纠葛。
男人都怕约束。
陆应淮更是。
我抿着温水,靠在沙发上,手掌轻抚着皮质沙发的纹理,看向充满禅意宁静的中式壁灯,微微笑了下。
多么有情趣雅致的地方。
确实很适合宋晚晚这种有艺术气息的女人。
陆应淮上辈子,一直住在由我亲自设计装修的婚房,一定很压抑吧?
一定很压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