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跑过去,将小枝抱起来,然后翻找医药箱,给她涂药。
陆应淮沉默的看了一会儿,并没有上前帮忙。
连佣人都心疼地不停叹气。
而身为孩子的父亲,他竟然一丁点感觉没有。
他只是隔岸观火的看了几分钟,便推开书房的门,冷漠地走进去,关门声重重响起。
小枝脸疼得通红,忍了好久,才无声地掉了几滴眼泪。
我看着她身上的红肿,抱着她亲了几下,孩子的感受来得快,去得也快。
佣人给她准备了草莓酸奶后,她又手舞足蹈起来,仿佛刚才被爸爸无视的痛苦,都忘掉了那样。
但我知道,小枝并没有忘掉。
她只是故意的,故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样。
她只是不想让我伤心。
我蹲在地上,陪她玩了很久,直到她开始犯困打哈欠,我才抱着她回到儿童房。
等到小枝熟睡过后,我垂眸,平静地走出房间。
书房的灯依然亮起。
那天晚上,我跟陆应淮吵了一架,书房的门虽然紧紧闭着,但里面却时不时传来砸碎东西的声音。
是我在发疯。
因为陆应淮根本不理会我的情绪。
他连吵架都那么漠然,像是在看疯子一样看着我。
我情绪崩溃的时候,张牙舞爪,根本没有一丁点体面。
不像他,永远那么冷静,永远那么理智。
到最后,我忍无可忍,哑声道:“陆应淮,你就算讨厌我,也不该把火撒在小枝身上,她只是你的孩子,她什么都没做错!”
陆应淮垂眸,处理着电脑上的邮件。
我冲上前,将他的电脑推倒,屏幕骤然黑屏,映着男人冰冷的脸。
他起身,突然莫名其妙道:“她是我的孩子。”
当时,我以为这是一句陈述句,只觉得荒唐,他明明知道小枝是他的孩子,他竟然还能这样冷漠。
可此时此刻。
我身处梦境里,忽然反应过来。
那天晚上,陆应淮的语气,并不是在说陈述句,而是反问句——
“她是我的孩子?”
骤然间,我瞬间睁开眼,盯着医院刺眼的白炽灯,浑身汗津津的,连衣服都透湿了。
耳旁,是母亲急促地声音,“晴好,你醒了,怎么样?饿不饿,身上还有没有不舒服的?”
我却持续耳鸣,过了很久,才完全从噩梦中惊醒。
怎么可能呢?
上辈子,我只跟陆应淮发生过关系,甚至只跟他谈过恋爱。
他怎么可能怀疑小枝的血缘关系?
他怎么会认为小枝不是他的孩子?
我昏昏沉沉的,喃喃道:“陆应淮……陆应淮呢?”
母亲抓住我的手,用力地扯了一下。
我才回过神,抬眸,看向不远处,正在倒水的周言礼。
他眸底漆黑,带着很虚幻的笑意,将水杯递了过来,淡声道:“看来晴好做噩梦了,是吗?”
我吞咽着口水,脸色苍白。
母亲急声道:“晴好,你是怎么搞的?明明一直在家里养胎,怎么会突然营养不良,血糖居然低到了那种程度?你知不知道,作为孕妇会休克的,你到底有没有在好好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