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陆应淮下班回家,陆母从厨房将鸡汤端出来,又拿出保温桶,吩咐道:“应淮,我特意多做了一些,让晚晚也尝尝,她腰不舒服,等下你给她送医院去。”
陆应淮抿唇。
他脸色偏冷,声音很淡:“不用,她那边有人照顾。”
“应淮,你这句话就不对了。”
陆母皱眉,责怪道:“晚晚算是我的半个女儿,我不心疼她,谁心疼?”
我坐在一旁,垂头吃着面前的菜。
只觉得自己像空气一样。
陆应淮皱眉,盛了碗汤放在我面前,“已经很晚了,明天再说。”
话说到这份上,陆母只能妥协。
她将保温桶放进冰箱,脸色有些不悦。
我垂眸,看着碗里的鸡汤,很清楚的知道,这鸡汤从一开始,就是陆母准备给宋晚晚的。
我不过是个顺带而已。
想通后,便没了胃口,甚至还有些想吐。
我捂住嘴,闷声道:“阿姨,我有些累,先回房休息了。”
刚关上卧室门,陆母细声细气的话便传了过来,“肚子不争气,倒还敢甩脸色,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要全家人供着她才行!”
“妈,晴好刚流产,别说这种话。”
“凭什么不能说?”
陆母声音又拔高了一些,“我早就看不惯了,论长相性格,她哪里比得上晚晚一根手指头?刚好流了孩子,也算少了个累赘,我看晚晚现在对你还有意思,应淮,你明天……”
我躺在床上,双手堵住耳朵。
内心竟格外的宁静。
没有丝毫苦涩。
前世,陆母就非常喜欢宋晚晚,兴许是宋晚晚自小习舞,陆母又是文工团出身,自然更喜欢仙气飘飘的儿媳。
当年订婚前,陆应淮带我去见父母。
我无比忐忑,饭后主动帮忙洗碗,陆母却瞥了眼我的手,嫌弃太粗糙,没有一丁点福相。
“小苏,你应该知道,应淮跟你在一起,不过是寻个慰藉,至于结婚这种事,你还是别想太远。”
陆母当过老师,说这话的时候,脊背挺直,眸底藏着几分瞧不上。
我当时年纪小,还以为是自己哪里表现太差,引得陆母厌恶。
所以后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都格外讨好陆母,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陆家的保姆。
可陆母并不领情。
甚至当着我的面,给陆应淮安排过相亲。
直到后来,确认我怀孕后,陆母态度才稍微好转,同意结婚,只不过得生个儿子。
小枝出生后,第一个变脸的就是陆母。
我当时在产房抱着小枝痛哭,陆母第二天便回了老家,再也没管过小枝。
想到这里,我捂住小腹,死死咬唇。
门外传来动静。
陆应淮走进卧室,关上门,声音很轻。
我背对着他,情绪冷淡:“钥匙已经还给阿姨了,我明早就走。”
“嗯。”
陆应淮贴了上来,熟悉的温度,我却缩着肩膀,下意识离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