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枝妈妈,节哀。”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浑身一颤。
陆应淮出国前,连续几个月都在熬夜跟客户视频通话。
视频那头的客户,声音跟眼前女人的声音一模一样。
一样的低怜,一样的娇弱。
让人充满保护欲。
我抱紧女儿的骨灰盒,声音嘶哑:“不用你假好心。”
话音刚落,陆应淮皱眉,冷声道:“晴好,宋小姐是客人,你这是什么态度?”
客人?
我抬头,嘲讽地盯着两人挽在一起的手臂。
宋晚晚脸皮薄,连忙挣脱,从陆应淮怀里接过宝宝,低声道:“应淮,我没事,我们都是当过妈妈的女人,她女儿坠机死了,现在一定很难过,我能理解的。”
陆应淮抿唇,小心翼翼地将孩子交给宋晚晚。
他动作很笨拙,显然很少抱过孩子。
即使我们的小枝已经六岁了,陆应淮抱她的次数依然少得可怜。
可现在,他却抱着另一个女人的孩子,相当珍视。
我移开视线,指尖泛白,更加用力地抱着怀里的骨灰盒。
没事的,小枝,不要看。
兴许是灵堂太冷,宋晚晚的孩子哭了几回。
她面色尴尬地离远了一些。
陆应淮终于有空摸了摸小枝的遗照。
他眉头紧拧,出声责怪道:“苏晴好,我出国前,明明小枝还好好的,你到底有没有用心照顾小枝?甚至还让一个外人带她坐飞机?”
我睫毛低颤,身子一软,晃了晃。
小枝出事的那天,是她的六岁生日。
陆应淮答应会陪她过生日,可宋晚晚在电话里一哭,当晚陆应淮便去了机场。
我苦苦哀求过,让他晚一天离开,至少不要在小枝生日这天。
可陆应淮还是失约了。
小枝想爸爸,就求秘书开私人飞机带她去找陆应淮,结果在路上……
而如今,陆应淮的确回家了,却是用小枝的命换来的!
想到这里,我眼神空洞地盯着不远处的宋晚晚,竟没有丝毫力气向他解释。
还能解释什么呢,孩子都已经死了。
他连参加葬礼都能迟到,还会在乎孩子的死活吗?
而就在此时,宋晚晚怀里的宝宝突然大哭。
宋晚晚手足无措,为难地看了过来,“应淮,怎么办?再这样哭下去,宝宝心脏会受不了的!”
她的孩子哭声很大。
不像小枝,小枝很少哭,总是讨好的朝着爸爸笑。
灵堂里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吵,我不想让小枝被这些人打扰,低声道:“给我吧。”
陆应淮迟疑了一秒。
倒是宋晚晚,很主动地将孩子递给了我:“应淮,没事的,苏小姐肯定比我们有经验。”
我沉默地接过孩子。
宋晚晚的孩子是个混血儿,我抱着轻轻地拍打着,很快,宝宝便安静了下来。
正当我准备将孩子还给宋晚晚时,宝宝脖子上的红绳突然一闪。
我顿时愣住了,盯着那根红绳——
那明明是小枝的平安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耳朵轰鸣一声,眼球发酸,死死地扯着绳子,“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