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辰眼神急剧瑟缩，手指颤抖起来，她想将自己的手收回来，陆玉书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放。

那张脸削去锋利，视线柔和，温柔的双眸紧紧盯着她。

沈星辰的视线忍不住落在他脸上，太像了。

陆玉书和季嘉年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除了陆玉书，天底下恐怕找不出第二张这么相似的脸。

“我知道你还爱着他，没关系，我可以做他的替身，只要你能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不想离开你，想每天看到你。”陆玉书从不知道自己会有如此卑微的一天。

若是早知道，他还会招惹沈星辰吗，他不知道。

明明前两天信誓旦旦强调他不会做季嘉年的替身，结果不到三天，看到谢邵东缠着沈星辰，他就受不了了。

眼巴巴找来从前的照片，非要在眼尾点一颗同样的泪痣不可，偏一分一厘都不行。

沈星辰泪眼模糊，痛苦地闭上双眼，泪珠顺着脸颊落下，“小年哥哥已经死了。你不用这样。”

陆玉书心凉的彻底，紧紧抱住沈星辰的腰，他都做到这个程度，沈星辰还不要他吗。

他紧张地握住沈星辰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你不是想要见到他吗？”

沈星辰慌乱地收回视线，吸了下鼻子，“你不是小年哥哥，你是陆玉书。小年哥哥死在洛城的车祸中。”

她站起身，“对不起，我从前不该将你当成替身，以后不会了。”

再次提到季嘉年，沈星辰无法承受这种痛苦，脚步踉跄朝着卧室走去。

陆玉书从背后拥着她的身体，不肯放她离开，“我不怪你。我也做了许多错事，你当我混账，可以不原谅我，但是不能不理我。”

深邃的眼眸泛着红，有滚烫的眼泪落下滑入沈星辰的脖颈中。

“陆玉书，你”沈星辰瑟缩一下，察觉到什么，要转过身子看陆玉书的脸，陆玉书紧紧搂住她的腰，不让她动。

“小猫咪，不要不理我，我会受不了的。”陆玉书闷咳一声，感受到钻心般的疼痛。

沈星辰慢慢转过身，只觉得无奈，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与陆玉书的关系了。

他比她预想的还要固执。

一次次分开，他一次次找上门，沈星辰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你先喝点姜汤，会感冒的。”沈星辰故意忽视陆玉书泛红的眼睛，从厨房端来一碗姜汤。

陆玉书用力握了下手掌，沈星辰没有提赶他走的事情，他当做无事发生，回到沙发上，他知道姜汤撒了一碗，让沈星辰先喝。

沈星辰又拿来一个碗，分成两半，两人喝下。

她的视线情不自禁落在那颗泪痣上，从前她总是喜欢看着那颗泪痣发呆，也喜欢摸着那颗泪痣。

手掌蠢蠢欲动，沈星辰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慌忙收回手，“怎么弄的？”

陆玉书一直看着沈星辰，看到她的小动作，伸手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眼尾。

沈星辰犹豫一下，摩挲着他的眼尾，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像是陆玉书生来就有的。

记得刚刚陆玉书是洗澡出来的，如果是画上的，应该会晕染开，沈星辰不知道他是如何办到的。

“找人做了刺青，是不是特别逼真？”陆玉书笑了，“我看到的时候，感觉效果挺好的，就像我原本长在眼尾的那颗泪痣一样。”

沈星辰红了眼，瞪着陆玉书，“你到底知不知道危险，眼睛是多么脆弱的部位，如果发生了危险伤到眼睛怎么办？”

略带薄茧的指腹擦掉沈星辰的眼泪，陆玉书知道这一步他走对了。

“我不怕，纹身师不敢动手，我签了免责声明书，发生意外与他无关，他才帮我做的。我知道不会出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就算出事，你也不用伤心，反正你也不想看到我。”

眼前雾蒙蒙的一片，沈星辰眼泪簌簌落下，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玉书，“疯了，疯了，陆玉书，你个疯子。”

“疯子吗？无所谓。只要能看到你，一切都是值得的。看不到你才让我发疯。”陆玉书不后悔自己做的事情，他懊悔做的太晚，不然哪有谢邵东在他面前放肆的份。

从前他恨自己长得太像季嘉年，被沈星辰当成替身。

如今他不由庆幸自己长得像季嘉年，天底下还有谁比他更像季嘉年的。

沈星辰即便是要找替身，也找不来他这么像的。

沈星辰难过地掉眼泪，她肯定是在做噩梦，等明天醒来就好了。

可是眼前看到的泪痣如此逼真，手掌摸上去的触感也很逼真，沈星辰无法自欺欺人。

陆玉书试探着伸出手将沈星辰抱在怀中，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小猫咪，我不是在逼你，我是在为自己争取机会，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遵从自己的意愿便好。”

沈星辰用力咬住嘴唇，抓住陆玉书的衣服，这个混蛋说着不逼她，干出来的事情那么疯狂，她真怕他做出什么更加魔幻的事情。

沈星辰仰起头看着陆玉书，“不许你再做出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我不许你这样做。不然”

沈星辰想着如何威胁陆玉书，“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陆玉书欣慰地笑了，“好，我答应你。”

心中乱糟糟的，沈星辰将陆玉书赶回房间，她自己要好好想一想。

陆玉书站在原地失落地看着她，“好，你去休息吧。”

模样十分委屈，沈星辰看的心软，她“砰的”关上门，再看下去，她怕自己会主动邀请陆玉书进来。

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沈星辰从梦中醒来。

洗漱完毕，背上包出门，打开门，陆玉书站在门口温柔地拉住她的手，“醒了？来吃早餐。”

动作自然的仿佛两人不曾发生什么隔阂。

沈星辰呆呆跟着他往前走，看到那颗泪痣，心头狂跳，反应过来昨天的一切不是梦，全是真的。

“吃啊，我脸上可没有食物。”陆玉书弯起唇角催促，其实他更想亲自给沈星辰喂饭。

沈星辰机械地搅动着碗中的粥，抬头唤了一声，“小年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