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天走丢很有可能迷失在森林里。
以防不测,孟缚青让众人把麻绳系起来,走路的人在麻绳两边交叉站立,赶路时稍微拽一下麻绳即可。
至于推车和赶车的人走在徒步行走的人两边,只要身边有人在拽着绳走,他们便不会迷路。
一切准备就绪,车队启程,孟缚青刚想钻进马车里休息,孟婉儿走到她身边说:“青青,我阿爷唤你过去,他有话想对你说。阿爷坐在郑爷爷的车厢里休息。”
孟缚青想着应该是为了昨夜的事,便点点头,迈步往前赶。
由于雾太大,车队的人不曾留意到,在距离他们三十丈开外的距离,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正沿着他们走过的车辙印一路尾随。
“强哥,那些孟家村人疯了不成?竟敢对咱们动手,你当真不回去教训他们一顿?”
那位被称为强哥的人脸颊处一道很深的刀疤,闻言神情阴沉的哼了一声。
“那些老弱病残离了孟缚青能活几日?咱们活的肯定比他们长,这便足够了,和咱们有仇有怨的是孟缚青。”
他咳了一声从喉间吐出一口浓痰,眼底布满阴翳,继续道:“那天孟缚青说的那些话分明是引诱咱们上钩呢。
若不是她,咱们不愁吃不愁喝的何至于沦落到此等境地?被一个姑娘摆了一道……”
强哥看向跟随他的五人,问:“你们甘心吗?”
五人立即摇头道:“不甘心!”
“强哥你说咋办我们都听你的!”
“最好把她折磨的死去活来才能解我们的心头之恨!”
强哥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跟着我,保准让你们都能解气!”
车队里,孟缚青听孟伯昌要把孟家村族长的重担交托到自己手上时,只觉自己听错了。
“您想让我做族长?”
孟伯昌神情严肃地点点头。
孟缚青迟疑开口:“这难道不是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吗?”
她自认自己什么都当得也担得起,全看她想不想,只是没想到堪称老古董的古人竟然不介意她以女子的身份做一族之长。
至少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世界还不曾发生过女子做族长的事。
“咱们族规里可没有写不让女娃娃做族长,哪里就违背祖宗了?”
说完孟伯昌又语重心长道:“村长爷爷不是非要把你架到这个位子上,昨夜情急之下说出了口,事后我想想倒也不是不行,如今咱们村谁人不信服你?
今日一早便有不少人找到我问这事,他们可都觉得好,只是做与不做全在于你自己,毕竟是劳心劳力的差事。”
孟缚青想起了自己刚来到这里时的想法——躺平,过安稳日子,可前有极品不断,后遇兵祸天灾,压根也没过几天安稳日子。
最重要的是,孟家村人,除了姚善云一家,村长一家,别的人家她压根不想亲近。带他们逃难也就罢了,毕竟她也需要人手,为他们操心……
孟缚青脸上浮出一丝抗拒之意。
于是她张口想要拒绝,却听孟伯昌又说:“逃难路上不是商量这些的时候,不如你路上想想,到了靖安府咱们再商量?”
走之前,孟缚青提醒:“村长爷爷,您别对我有太大的信心。”
孟缚青离开后,郑毅似笑非笑地看了老友一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知道他说的是从前的事,孟伯昌苦笑一声,“是我我也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