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日子极为安逸,却也隐隐透着枯乏。
她忽的迷茫不已,不知所求。
静看时岁静缓而至,任其蹉跎、虚度,直至倾尽、耗空。
如若宫外的日子于眼下别无二致,她所求,又为何?
她无以理会,越发迷惘。
愈是风平浪静,便愈是叫她难安。
暴风雨前的宁静,并非祥瑞之兆。
现下愈是风平浪静,她便愈是怀疑那些人的来历,怀疑那人与那些人间不可分割的关联。
更无声验证了她的猜测,让她不安至极。
她无法知晓,后山那伙人是否已经拿到死物,故而停止了对她的追捕与追杀。
接连事起,使得她分身乏术。
她眼下难以搁置下时洛的身况,待时洛身子好些,她会想方设法去暗室细查。
坐以待毙总归不是长久之事。
那些事,一日不解决,于她们而言,便是多一日的危险、隐忧。
眼睁睁看着事况发生,却怎么也无能为力,那种感觉是无以言喻的痛,她不愿再历经、回味。
纵无以快刀斩乱麻,也自当留心,预谋后路。
不论日后发生何事,也不会是坐等死的局面。
关乎皇权之物,除继位诏书,便是传国玉玺。
她暗自思忖,心下沉得厉害。
无论是何物,皆使得她们眼下的处境,难上加难,岌岌可危。
玉玺诏书皆在霍时锦手里,若非在繁星殿中,便是随身携置。
朝堂之上,人多眼杂,内有太后虎视眈眈,霍时锦不会不防。
她止住思绪,决心在殿内悄声翻看一番。
她起身迈入明晃的里殿,细细打量四下的陈设,并未发现特别之处。
她收住目光,近身翻找,良久,一无所获。
她忽感乏累,稍作停缓,抬手轻扶墙端,微抵书架,正欲歇靠。
不想,触及刹那,书架无端挪动,移至一侧,转而露出显浅的暗门。
她犹豫一瞬,迈步而入。
好奇使然,容不得她深思、细想。
入眼处,满是漆黑一片,无一丝光亮的痕迹。
她临危不惧,一往无前,未有片刻迟疑。
伸手轻触四下,借助虚无的摸索前行。
四下寂寥无声,落针可闻,几近听不见声响。
只显浅拂面的风响与喘息,在衬托之下,显得尤为粗狂。
她极力克制寒畏,身下动作未止。
当指腹触及墙砖的一瞬,她忽而后知后觉。
她悄然止步,面上难掩惊诧之色。
她所身处的地方,是先前的暗室。
正是后山破屋下,无边、诡秘的暗房。
繁星殿通向后山暗室!
她不敢细想而下,周身无端遍布冷汗。
她微抬腿,难以落下,仿若顷刻被支离的木偶。
不多时,她恢复如常,重拾步伐,一如既往。
步履极为沉重,仿若灌有铅水,步履维艰。
深处无端传来回响,尤显突兀。
她一颗心不敢落,动作小心谨慎,心思谨小慎微。
一有响动,便会轻浅止步,微蹲、复始。
濒临深处,无端响起女子显浅的娇喘,仿若床笫间的贪欢、作乐。
落笙虽有些迟钝,却隐隐闻见音色里的不寻常。
她并非初经人事,对床笫间之事,更是极为熟稔,不由得红了脸。
她悄声止步,忽有些进退两难。
她未曾预料,会撞上如眼下般偷欢之事,有些手足无措。
她脑海里茫白一片,踌躇不前。
唯恐轻举妄动惊扰两人,引来祸端,久久未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