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嘶吼声,像是最后的无能狂怒。
等着付夫人吼完了,陈识月唇角轻勾,“还想装傻充愣到什么时候?话都说这么直白,你不甘心也没用,嗓门大不代表理直气壮,相反的,更显心虚。”
付夫人红着眼,恶狠狠的瞪着陈识月。
陈识月这会也不怵了,就这么平静的与她对视,“你以为你做得很隐蔽吗?”
手腕上的红印子消失了,不过她又画上了一个。
“看见没有?你那么用力,就没想过会在我的身上留下痕迹吗?”陈识月晃了晃手腕上的红印子,“付夫人,人证物证都在了,你还要如何解释?咱们一码归一码,不管付姑娘和公子是否楚家所害,你要害楚老夫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由不得你抵赖。”
说话间,有人从后堂而出,快速一叠东西搁在了县令大人跟前。
公堂之上,公案清楚。
“人在做,天在看!”陈识月字字冰冷,“当年你们做了什么孽,如今就会有什么样的报应,午夜梦回的时候,你们就没想过那些死在刀下的冤魂,会日日夜夜跟着你们吗?”
付夫人身子一晃,下意识的朝着付老爷靠近。
夫妻二人站在公堂之上,忽然间都不说话了,四目相对的瞬间,仿佛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诧,还有狠戾。
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会承认自己曾经犯下过的罪行,毕竟那是污点,二十年都藏着掖着的污点,怎么可能一夕之间轻易承认?
“望惜县,牟家的案宗已经被调过来了,而且还有个意外的收获,两个月前有人抓住了当年的一个山匪,这人嘴巴不严实,到底是吐了点东西出来。”县令摸了摸桌案上的油纸袋,“正因为如此,所以金都那边的刑部郎官已经在路上。哦,还有六扇门的人。”
付老爷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变了变,但依旧没说话。
“大人,您是青天大老爷,怎么能只听一家之言?”付夫人死鸭子嘴硬,“我们才是苦主啊!就算我要杀了楚家这些人,那也是因为他们先害死我们的孩子在先,冤有头债有主,血债血偿,又有什么错?”
看,理直气壮的。
林序垂下眼帘,瞧着身后喘着气的人,努努嘴示意他上去。
男人快速上前,冲着县令行礼,“县令大人,咱是从望惜县而来,奉命调查牟家之事,还有当年朝廷税银丢失一案。”
眉睫骇然扬起,付家夫妇瞬间都像哑了火一般,僵在原地。
楚家夫妇对视一眼,默默的退后几步,牵扯出来的这些事,桩桩件件可都跟他们没关系,也不是他们这些商贾之家能沾染的。
“税赋银子。”县令沉着脸,瞧着男人递上的卷宗,“只管如实说来。”
别的都能放一放,朝廷的税银才是一等一的大事,想当年二十万两税银丢失,从上到下捋了多少官员,牵连无数……
“昔年税银被劫,正是这群山匪所谓,如今被抓的那个山匪在酷刑之下已经交代清楚,顺藤摸瓜,抓住了另外几个还存活的山匪,据他们招供,说是这些年一直跟付家有生意上的往来。”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偏头看了一眼边上的付家夫妇。
付家夫妇都变了脸色,这会倒是乖得跟鹌鹑似的,好像已经无法生出辩解的心思。
“这些人现在都隐匿在市井街头,各自有营生,从他们的家中亦是搜出了不少银子,而这些银子底部皆有熔痕,从分量上铸造上,都符合税银入库的要求。”说着,男人将两锭银子搁在了县令的案头。
若只是空口无凭,倒也罢了,可偏偏出现了两锭银子,而这两锭银子跟市井流通的银锭子完全不是一个模样,不管是从分量还是形状上,都极为符合当年的要求。
每年的银子都有官府所制定的要求,税银上缴之后都会重新熔铸,与市井的银子区别开来。
“大人请看!”男人行礼,“这就是从他们家中搜出的银子。”
闻言,县令徐徐站起身来,掂量着手中的银锭子,登时变了脸色,“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