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住满心疑虑,姚珞珞带着冬青,跟随小厮往主院去。
迈过门槛,便见中庭。只见徐远申坐在首位,除了虞夫人和月姨娘,还有几位此前得宠、后遭冷待的姨娘在场。
奇怪的是,徐苓芷竟然也在。
进门之时,姚珞珞不动声色,观察在场众人的反应,几位姨娘有如霜打的茄子,大气不敢出,似是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到来。月姨娘气度怡然,还是今早那副坦然至极的模样,见她出现,只点头示意。
徐苓芷侧身坐在虞夫人身边,这时候起身见礼,冷淡地唤了一声“长姐”,虞夫人则是一如既往,人前妥帖慈蔼,抬手招呼姚珞珞到她身边来。
徐远申越过人群,瞥了姚珞珞一眼,语气听不出喜怒:
“坐吧。”
一时之间,姚珞珞也有些看不清场上的局势了,只好依言挨着徐苓芷坐下,静观其变。
月姨娘身上果真已经换了一身衣裙,仍旧是淡雅的颜色,湖蓝的薄纱将她包裹其中,搭配她周身气质,宛如水面吹来的一阵清风,令人心旷神怡。
只可惜,在场众人谁也没有欣赏的兴致。
徐远申用指节轻叩桌面,沉声道:
“上午人多口杂,你们之中谁人有所隐瞒,我暂且不怪罪。”
他的视线一一划过在场众人,声音并不高昂,却透出森然的威慑之意:
“接下来我所问之言,你们若再有隐瞒或不实之词——”
“黄泉水冷,便且去同清澜作伴罢。”
话落,便有两位姨娘瑟瑟发抖跪下身来,结结巴巴道:
“妾、妾身绝不敢欺瞒老爷、夫人。”
虞夫人出言安抚:
“两位妹妹莫怕,只需实话实说。若当真与诸位姐妹无关,夫君自然不会迁怒。”
虞夫人说话的语气自然是温柔如水,只是徐远申身边的女人,大都多多少少见识过虞夫人的真面目,知晓这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因此她的话并没能起到多少安慰的作用,匍匐在地的两位姨娘反而抖得更狠。
虞夫人视若无睹,笑了笑,看向徐远申:
“夫君,便由妾身来给各位姐妹做个表率如何?”
不等徐远申发问,虞夫人便顾自解释起自己昨晚的行迹:
“昨夜夫君在妾身处同我和芷儿用过晚膳,便到书房办公,近来芷儿上进,十分用功,夫君走后妾身便一直在案前陪着芷儿温习,期间未曾离开,直至子夜,夫君自书房回来安寝,芷儿请安后离开。”
徐苓芷站起身,转向徐远申:
“是,昨夜女儿一直同母亲在一处。”
徐远申点了点头,虞夫人便笑盈盈地示意徐苓芷落座,回头看向几位姨娘:
“府医大致瞧过,清澜妹妹从遇害直至尸身被发现,约莫经过三个时辰。昨夜子时至今日凌晨时分,几位妹妹身在何处,做了什么,可有人证——”
虞夫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停顿一下,柔声继续道:
“还望各位,一一据实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