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蓝兆离不开口都不行了:
“徐小姐,这……”
“兴许,是因为夏铃姑娘吧。”
徐湘祈轻笑一声,打断蓝兆离的话,不知是在回答陈前的问题,还是特意说给花腔听。
果然,听到夏铃的名字,花腔眼中的恨意更甚。
“我……当日就该同她一起,有我在,她定能带回你的人头,不会受那么重的伤,更不会……”
花腔的声音断断续续,话音落下,他再次怒瞪徐湘祈:
“不!不对!是你该死,若不是你瞧见了她的脸,她不会被逼去动手杀你,更不会落得那般下场!”
他的胸腔剧烈颤动,身上的四条铁链绷得很紧,甚至几乎勒进他的伤口。可花腔好似没有痛觉般,死死盯着徐湘祈:
“你!你该死——”
在他无尽悲怆的尾音中,翠竹抖着手,在徐湘祈的示意下穿过吕晏常身边,直直面向花腔。
她的声音很轻,乍一听竟同夏铃那晚楚楚可怜的声音有些相似。
“是谁逼她?”
阴冷湿寒的牢房里,阳光透不进半分,青石墙缝渗出暗绿苔痕,拐角凝结着不显眼的白霜,虫鼠爬过的声音淅淅索索,声音听了让人心中悚然,伤口也跟着发起痒来。
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水滴声,不知是梁下凝成的晨露不堪其重,还是自己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这些斑驳的官感逐一刺激着花腔的意识,恍惚中他听到铃儿在问:
是谁逼她。
徐湘祈将花腔的反应尽数收入眼中。
她忍着恐惧和不适,自己转动身下的轮子,凑近了些:
“你原本可以将她照顾得很好,哪怕出事,你也有能力将她护住。”
“有人不许你这么做。”
“是谁逼死了她?”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身后的陈前和蓝兆离一同紧张地看着徐湘祈,大气不敢喘。
花腔身后竟还有人?
而吕晏常等人也意识到,他们口中的夏铃,便是之前刺杀徐湘祈的女孩。
“他——”花腔含糊地吐出一个字音,几乎就要说出那个名字,却在开口的瞬间清醒过来。
巨大的惊悚感让花腔恢复了些许力气,他怪异地看了徐湘祈一眼,而后闭上双眼,看样子是打定主意什么都不会再说。
徐湘祈微微皱眉,花腔的反应不太正常。
那个他拼死不肯说出口的人,花腔显然是怨恨对方的。
所以他一不肯交代赃物去向,二不愿供出同伙下落,并非因为忠义。
更像是,笃定对方能救他逃出生天,笃定自己尚有生机。
哪怕现在花腔已经武功尽失,对背后之人而言,已经是个没有价值的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