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没了拒绝的法子，只能快些出门去了。

她这边才走，陈玉筠便再也不遮掩自己眼中猖狂。

即便是祁韫泽对柳霜序再上心，今日的事情一出，只怕柳霜序自己都不愿意在祁家待下去了，到时候她主动下台，自己自然就能够坐稳主母之位了。

祁老夫人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隐约猜到了她的小心思。

只是陈玉筠到底是她选出来给祁家做主母的人，有些野心也是应当的。

最起码她不会坏了祁家的名声。

祁老夫人深吸一口气，道：“圆荷，你爹爹应当同你说了，我叫你过来是希望你能够给你表兄做续弦的……”

“这续弦的名声虽然不大好听，可你表兄如今在朝中平步青云，陛下很是器重他，日后封侯拜相未必是在说笑，你爹如今的仕途并不明朗，要是能够让泽哥儿拉扯一把，对你日后也是好的。”

陈玉筠自然是考虑到了这一点的。

她却故作为难，道：“圆荷知道姑母的心思，只是表兄如今是有夫人的，二人如胶似漆，感情这么好，即便是我再有心，又怎么能够插足到他二人间呢？”

“这有什么的？”祁老夫人不以为然，“国公府教出来的人难道会有什么好品性不成，你看那宋千月不就知道了？”

“既然你表兄能够放弃国公府的人一次，自然也会有第二次，你只管放心就是。”

“我会帮你，可你也不能什么都不操心，还是要多亲近他才行。”

“只要他对你动了心思，即便是柳霜序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再做这个夫人了。”

陈玉筠眼中带了笑。

不管祁韫泽对柳霜序的情意到底有多深，只要祁老夫人能够站在自己的身后就足够了。

——

且说柳霜序离开老夫人的院子后，直接往回房去了。

她担忧着敲登闻鼓的事情会对祁家产生影响，又一直担心着柳家不能翻案，便根本没有心思操持府上的事情。

好在祁韫泽先前已经吩咐了，高婆子对这些事情也得心应手，如今倒是还没出什么差错，倒是叫她能躲个清闲。

高婆子一进门看到她躺在软榻上，似是心情不好。

“夫人。”她犹豫片刻，还是上前去，道，“您要是身子不好，不如请郎中来看看，何必自己撑着呢？”

“我又不是病秧子，怎么就用日日请郎中呢？我不过是昨儿没歇好，今日觉得没精神罢了。”柳霜序应道，“你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高婆子顿了顿，索性直接开口：“老夫人偏心表小姐，您心里不高兴也是应该的，只是今儿实在不该说出那样的话来，要是叫老夫人当真了，只怕是很难对您改观了，万一……”

“高婆婆实在不必劝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柳霜序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道：“我今日说了那些话，只是不愿意让陈玉筠想着针对我罢了，她要是涨了教训，我也能清闲些，只是祁老夫人既然已经想好了让表小姐成为祁家的主母，就很难再对我改观，既如此，我不如做能让自己舒心的事情，也省得一直憋屈着。”

在这背后，她还有别的心思。

祁韫泽是不可能轻易放自己走了，可要是祁老夫人对自己越发不满，想来祁韫泽也不可能执意将自己留下的。

高婆子对她的言行越发不解，正准备再开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祁韫泽的声音：“你要是早就有这些心思，也就不会将自己搞得病恹恹的了。”

柳霜序听了这话，皱了眉头。

高婆子见祁韫泽今日的心情还算好，自然也就不愿意打扰二人，连忙退下去了。

柳霜序看得他来，眼中闪过异样的情愫，犹豫了许久，还是背过身去，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祁韫泽看她这样，只以为还在为了陈玉筠的事情而闹小脾气，不觉轻笑一声，上前去搂住了她的腰，道：“怎么还在闹脾气？今儿圆荷来你这里闹，实在是她不该，可你也已经还回去了，要是还这般小肚鸡肠，只怕是会把自己憋出病来的。”

“祁大人这话是在怪我今儿对表小姐太过分了？”柳霜序没好气的反问。

她虽然给陈玉筠下了圈套，却也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瞒得过祁老夫人和祁韫泽的眼睛，自然也不藏着掖着了。

只是她说完了话，却突然反应过来，今日陈玉筠过来的时候，祁韫泽已经醒了。

他却没有出来阻止，可见是有心让自己和陈玉筠起争执了。

这下子，柳霜序反而不解祁韫泽的意思了。

祁韫泽赶忙握住她的手，解释：“怎么可能呢，你从前那般容忍，事事小心翼翼，活得太辛苦了，如今能有自己的小脾气，我自然是高兴的！你也不必怕今日在母亲面前说得那些话会得罪她，你只管随心做你想做的事情，剩下的事情我会替你撑腰的。”

这话让柳霜序的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感动。

自打柳家出事，她在国公府里住着，便一直希望有人能没有任何道理的护着自己。

可那段时日，她从来就没有遇到这样的人，如今她已经可以自己撑着了，这样的人却突然出现了。

柳霜序的眼眶不觉红了，鼻头也染了酸涩。

她既然已经决定立刻祁韫泽，自然不能有半点心软，更加不敢去看他，只是淡淡开口：“祁大人只怕在老夫人面前也是这般说的吧。”

这话让祁韫泽哭笑不得。

他也看得出来，自打大婚之日，自己将柳霜序给绑了回来，又限制了她出府，便已经得不到她的信任了，每每同她说话，碰到的都是这样带刺的回应。

“我一心为你。”他不想再硬碰硬，放缓了自己的声音，眼中满是真诚，“要是这话有假，便叫我天打雷劈。”

“别——”

柳霜序立刻回身，用手抵在了他的唇上。

四目相对，二人的眼中满满都是暧昧。

祁韫泽不禁迷失，直接倾身下去，一室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