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婆子明了祁韫泽的心思,连忙和二丫将车里去收拾好。
祁韫泽轻轻一抱,这才发觉柳霜序比先前还要轻了些,腰肢纤细,经不得盈盈一握。
他将人放到了马车上,秀山等人也就赶了过来,所挑选的歇脚地方正是祁韫泽口中的庄子,一行人便一块过去。
柳霜序的伤势并不严重,不过是拖得时辰有些久了,眼下喝了一剂汤药,便渐渐苏醒。
她不过才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头,耳畔便传来了声音:“醒了?”
柳霜序自是不知自己为何晕了,却是有些不好意思见祁韫泽,索性仍旧紧紧闭着眼睛,只是越想要做无事人,那眼皮越不听使唤。
祁韫泽不禁发出一声轻笑,开口:“既然醒了,便起来喝口粥吧,要是叫二丫知晓你一日没吃东西,怕是又要哭了。”
柳霜序心头一暖。
二丫才来自己身边的时候大大咧咧,好似看不出人的情绪,得罪了人也不自知,如今却是越发关心自己,为了自己不知哭了多少回,倒成了一个小哭包。
柳霜序正欲坐起身来,却没来由得想起自己的阿娘来,从前阿娘也时常为了自己而掉泪。
她咬了咬唇,想要再试探一句:“那祁大人呢?”
并非姐夫,而是祁大人。
祁韫泽不禁望向了她的眼睛,整个人都被吸引了进去:“霜儿……”
他喃喃一声,声音太小,叫柳霜序都不曾听见。
外头倏地传来了敲门声,态度恭敬:“大人,郎中来了。”
祁韫泽回过神来,喉结滚动,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知道了。”
他站起身来,背对着柳霜序,唯恐再次深陷进她的眼眸,这才开口:“你昏睡了一夜,高婆婆同二丫守了你一夜,方才肯去吃些东西,你既醒了,那便也吃些东西,再去看看忠叔吧。”
这话叫柳霜序打了个激灵。
“忠叔眼下如何了?”她急匆匆问道。
祁韫泽并未开口说话,而是摇了摇头。
柳霜序的半条命都被吓没了。
她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好,便急匆匆朝外走。
祁韫泽见状皱了眉头,顾不得体统,连忙从地上拿起她的鞋子,大步追了出去。
他将三步并作两步,顷刻间便拉住了柳霜序的胳膊,面对着她眸中的讶异,他并未开口说话,而是蹲下身子,小心替她穿好鞋子。
柳霜序的呼吸倏忽急促了起来,双颊红得好似能滴出血来。
她抿了抿唇,小声开口:“多谢……”
祁韫泽并未察觉到她的异常,等站起身后开口:“我昨儿叫人细细检查过他的伤口了,上头布满了被拷打的痕迹,虽在附近请了几个郎中,却无济于事,今儿又从京城带了郎中来,虽不知能不能叫他醒过来,可你去瞧瞧总是好的。”
说罢,他先行带路。
小小的屋子里满是药味,混杂着血腥味。
郎中已然替忠叔褪了衣裳,在床榻前架起了一座屏风。
柳霜序正想绕进去一探究竟,却被秀山给拦下了:“表小姐还是等等吧,眼下他未着片缕,为了您的名声,您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