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未想调戏者反被调戏,覃墨年俯身,靠近她的唇瓣,“或者你是在向我宣战吗?”
唇瓣几乎相贴,祁月笙能嗅到他身上的檀木香气,也能闻到淡淡的酒香,他吻过来的时候,祁月笙闭上眼,感觉在吃一小块葡萄果肉,一分酸,九分甜,从唇角滑过口腔,又从口腔滑到喉咙。
她沉浸在男人的深吻里,没有注意到,头顶覃墨年的眼眸如深空的星海一般,含着笑意,和一丝隐秘的无法宣之于口的不舍。
最后也没发生什么越界的事,毕竟快生了,对孩子不好的事,覃墨年不能做。
夜半,外面的雨仍没有停,祁月笙在男人伸过来的手臂里乖巧地伏着,脖子有点酸也没挪开,而是盯着覃墨年的睡颜在发呆,他睡着的样子人畜无害,比往常更具吸引力。
她反复验证过,覃墨年的呼吸均匀,是熟睡的象征。
睡眠也是有感染力的,这力量很快传递到了祁月笙身上,她终于也沉睡过去。
而在确信她已经睡着的那一刻,身侧的男人突然睁开眼睛,凝视着天花板,眼底一片清醒。
他离开房间,走去书房,一步步身轻如燕,就连开关门也没发出一点动静,是以床上的孕妇仍在酣睡。
隔天祁月笙醒来,身边无人,手机联系也没有回复,她揉了把头发,下楼问保姆,保姆一脸疑惑。
“先生不在卧室吗?”
她说昨晚没听见覃墨年开车离开的动静,就算没开车,她睡眠浅,覃墨年如果离开了她肯定也能听见的,后来祁月笙又去找了管家,管家神色慈爱,“夫人有没有找过书房?”
祁月笙一脸懵,这还真没有,主要初来乍到,对在这里的家挺陌生的,她窘迫地说了句不好意思,老实巴交上楼找覃墨年,兴许是她一路小跑,手还没敲上实木门,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伴随着他的低声呵斥,“怎么这么慌慌张张的?”
被他凶也老无奈了。
几乎是立刻,祁月笙抬起下巴,杏眼圆睁,“你昨晚在这睡的?”
她长发披散,双眼清澈有神,尤其是被怒火渲染的,比平常有生命力太多,看得覃墨年挪不开眼——此时此刻算是体会到,被心爱的人骂着,这种妻管严式的幸福真的太具象化了。
覃墨年先扶住她的肩膀,而后又搂住她的腰,把自己的力量借给她支撑,“只有两个小时,还没睡,你怎么起这么早?”
祁月笙斜他一眼:“睡醒了就起了,没看见人老生气。”
覃墨年:“那我现在陪你去睡回笼觉,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祁月笙眨眨眼,“我今天也有工作要处理,你且忙你的吧。”
听她这样说,覃墨年反倒一头雾水。
“你有什么工作?”
澳洲的学历还是挺卷的,不像某些地方的学历十足的水,虽然覃墨年说了要留在这座城市生活,但祁月笙也无法确定,这对父子幼稚的矛盾什么时候结束,所以想趁此机会,提升一下自己的学历。
一方面给自己找点事做,一方面也是不想把温时隽的事挂在心上。
生死从来都是大事,生离死别是她最看不过眼的。
她故意吊着覃墨年,他追问了几句却是没再执着,倚靠在二楼栏杆前,“你的行踪我都清楚,隐瞒只是暂时的。”
祁月笙兀自呵笑两声,没搭理他。
世家公子就是不同,骨子里藏着傲气,只是因为他的出众有了骄傲的资本,便不必为自己的骄傲付出代价,听起来这件事其实挺可憎的,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可这样的现状,除了自己努力去改变之外别无他法。
不过就算身在国外,想要在当地学习还是要申请学校,再加上她现在马上要生产,提前做好规划有备无患,真正能安排入学恐怕也得好几个月之后了。
好在萌生这个想法之后,温时隽那边也传来好消息,叶梓萱安排好了医生,并且在几人的合力劝阻下,温时隽终于答应要配合治疗了。
叶梓萱发了张她自己和孩子的照片表示感谢,她生了个胖嘟嘟的儿子,跟小煤气罐一样,儿子嘟嘴的时候像是在吹泡泡;此外,毛发也十分稀疏,也许是因为早产的原因。
祁月笙猜测,这胖可能是生出来之后摄入太多营养——总之,孩子现在健康就好。
温时隽那边,她没有主动打电话过去,这是他的自我救赎之路,她人微言轻的,之前半夜冒昧前去已经逾矩,不好再无所顾忌。
只是给叶梓萱留了言,“有什么情况需要我的,随时联系。”
接下来接近一周时间,不光叶梓萱和温时隽那边没消息,就连覃墨年也少在别墅了,有时候吃饭只有祁月笙和覃坖在一起吃。
祁月笙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跟谈漾聊起这件事,后者比她镇定多了,“你老公要二次创业,给你家宝宝赚奶粉钱呢。”
祁月笙愣了愣,“没那么惨吧,要是缺钱来澳洲也住不起别墅啊。”
谈漾:“固定资产是不可转移的,你公公肯让你们一家住别墅,也能把别墅收回去,让你们睡大街。”
不得不说,这话虽然难听,但却实在很靠谱。
祁月笙是不缺钱花的,倒也不必跟覃墨年要钱,但因为有房子车子,所以房租和打车钱可以省了,医生检查费用和伙食费也不需要她出,所以她过得衣食无忧。
但偌大一栋别墅,需要的金钱是不可估量的,也难怪覃墨年整日早出晚归的。
谈漾给她提建议,“据我所知,你老公在澳洲这边好像没什么业务,现在要开拓市场必然需要花费大力气,你得看着点,你要知道现在开拓业务的手段都比较……”
语未出而意先达。
祁月笙懂她的弦外之音。
“都两个孩子的爹了,又是快四十的男人,再说现在又过得这么穷,他哪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心思。”
谈漾:“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未雨绸缪嘛。”她眨眨眼,也不是为了两个人夫妻关系稳固才这样劝的,主要是还没原谅那个欠下一屁股情债的覃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