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乖乖的听话,咱们就再按照之前说的第二个……”
然而还没等她把话说完,旁边的老妇便很不耐烦的打断。“我知道,你都说了多少遍了,能不能不要再说了。”
就昨天到今天的短短的十几个时辰里,同样的话至少听了不下二十遍,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老妇是真的不想再听。
年轻女子嘴角一抽,为了这回不再出意外,她才会如此的小心谨慎,结果还被嫌弃了?“娘,你怎么可以这样,我……”
与到同时,里面有脚步声传来,再次打断了年轻女子的话。
不过,这回年轻女子却没有发怒,而是喜上眉梢,她与旁边的老妇互相对视了一眼,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然后扶着同样站起来的老妇,两人都很激动的转过身去。
首先映入两人眼帘的,便是光鲜亮丽的姜遇。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明明距离上一次见面也不过才一个多月,姜遇却宛如脱胎换骨一样,不仅更加的漂亮,而且通身还有一股贵气,任谁也看不出来她是出自乡下的。
而随后撞入她们眼中的,便是跟在姜遇身后的杜久山,那张脸还是被重重的污垢遮掩,只看得清那双深邃无波的眼瞳。而穿在身上的衣袍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布料,但在乡下却没有几个人能够穿得起。所以,哪怕看不清脸,也还是有很大的变化,根本看不出来以前只是一个没用的猎户。
两个人眼中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惊讶和妒忌,还有怨恨。本来姜遇只顾着自己享福,她们就已经很恼火了,如今看到连杜久山都穿戴得那么好,却根本没有想过帮衬娘家,自然更加忿忿不平,愈发坚定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眼前这两个闹事的人,脸上都被故意弄得脏兮兮,比杜久山还有过之而无不及,除了能从身形看出是女的,姜遇实在难以辨认出是谁,但那充满恨意的目光却让她浑身一阵恶寒。“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来此闹事?”
两个人皆是一愣,姜遇竟然没认出她们是谁,果然是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但她们也不看看都把自己弄得什么样了,别说是根本不是原主的姜遇认不出来,就是姜父也未必认得出来。
两个人虽然很生气,但还有理智,记着先礼后兵的策略,于是将滔天怒火强行压下去,顺便还换了一副见到亲人非常欢喜的表情。
“遇儿,我是娘啊。”
“妹妹,我是姐姐。”
听到两个人的自称,围观的众人一片哗然,他们之前都以为是什么人看不得这家小吃铺生意太火爆,所以雇人过来闹事,没想到竟然是这家小吃铺掌柜的亲人。这可真是太出人意料了,众人都有一种预感,是真的要有好戏看了。
而姜遇这边三人也皆吃了一惊,只是表现各有不同。
姜遇和杜久山都不太露声色,反而是双喜的吃惊表情最为突出。
那两个人做为姜遇的娘和姐姐,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还跑过来闹事,她怎能不吃惊。
其实,双喜来这里上工已有月余,却从来没有听姜遇提起过家里人,起初以为是她家里已经没人了,但后面又觉得家里人应该还在。
可是姜遇一直避而不谈的态度,却让双喜觉得奇怪。要知道姜遇尚且能对不是亲生的杜怀安都视如己出,就连对她这个伙计也是亲如姐妹。却唯独对与自己血浓于水的至亲不闻不问,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但如今看到这两个人的做法,却让她有些明白姜遇为何唯独只对自己家里的人冷漠。
杜久山不动声色的看着姜母和姜听雨,眼里有着不易察觉的厌恶。这两人故意弄成这样,定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反正要是敢对姜遇不利,他绝对不会让她们好过。
姜遇微抿唇,交叠在小腹前的双手缓缓放下。她已经深知姜听雨和姜母的为人,如今突然找过来,肯定是没好事。
不过,这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都故意装出那副让她作呕的伪善表情,她虽然不爱演戏,但为了搞清楚她们的目的,当然也只能先维持着表面上的和睦。
思到这里,她往前走了几步,故意停在最后一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淡淡一笑,脸上露出一副恍然认出的表情。“原来是娘和姐姐啊,你们突然穿成这样,我还真认不出来。”
从她的话里,周围的人都品出了一些其他的意思。
姜听雨和姜母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被对方的样子给丑到的。她们会穿成这样,都是刻意而为之,为的就是给姜遇下套。
看了一眼对自己指指点点的众人,姜遇平静的道:“你们怎么会突然过来?”
姜母上前想拉住姜遇的手,却被她给避开了,脸上露出一丝尴尬,险些维持不住慈爱的表情。“最近家里的农活都干得差不多了,我们想着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过来帮帮你的忙。”
姜听雨也往前走了几步,与姜母并排而立,扬眸看向因站在台阶上而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姜遇。“一家人就得互相帮扶,妹妹,你说对不对啊?”
帮忙?姜遇在暗处冷冷一笑,这恐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但她可不是傻到被黄鼠狼吃掉的鸡,而是专打黄鼠狼的聪明猎人。“娘和姐姐能想着过来帮忙,我真是非常的感动。但如今已经有双喜在帮我,铺子里不需要再添人手,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请回去吧。”
姜听雨和姜母都有些吃惊,姜遇竟然就这么直接了当的拒绝了,果然是数典忘宗的白眼狼。
看来哄骗这条计策是行不通了,姜母心知没有必须再装成母慈女孝的样子,当即痛心疾首的大骂:“遇儿,我和你姐姐好心过来帮你的忙,你却直接一口否决,宁愿要一个不相干的黄毛丫头,未免也太不识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