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镇国寺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头了。
闪一远远看到楚云箫等人回来,立马上前道:“王爷,圣上和住持等人在客堂等着。可要过去。”
楚云箫轻轻地摇了摇头:“先回厢房给夏夏处理下伤口。”
林夏闻言,滴溜溜地眨了眨眼睛,立马道:“别呀~处理伤口什么时候都可以,不能是现在。你就这样先抱我过去。不让他们亲眼看看我的惨状,那我身上这些伤不是白受了。”
说罢,林夏伸手往发顶抓了抓,原本只是凌乱的发髻,现在变得犹如鸡窝一样。然后她暴力一扯,又把裙摆撕烂了几条。又把双手在沾了泥污的衣袍上蹭了些泥,然后再把沾满了泥污的双手往脸上胡乱抹了一把。瞬间脸上脏得像只大花猫。原本美丽娇俏的小脸蛋,此时就像是刚从泥潭中爬出来一样,脏兮兮的。再用力眨了眨眼睛,瞬间,眼睛里装满了泪珠,似下非下,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我见犹怜,好不凄美。
众人:……
忙完这一切,林夏拍了拍楚云箫的肩膀,得意地道:“走吧。”
楚云箫虽然心疼林夏,想要先回房给她处理伤口。但是既然夏夏着急要找回场子,那他也不能扫兴,势必要将欺负她的人,一一摁在地上摩擦。害她遭遇此劫难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半刻钟不到的时间,众人就来到了客堂。此时,楚明帝一脸威严的坐在主座上,左下方和右下方分别坐着刘皇后和住持。
楚云箫抱着林夏,迈着沉稳的步子步入到客堂中。
沉声道:“见过父皇,见过母后。”
林夏拍了拍楚云箫的肩膀,示意她将自己放下来,楚云箫不为所动,依旧紧紧地抱着她。
没办法,林夏只能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楚明帝,柔弱地道:“请皇上和皇后恕罪,臣女刚刚死里逃生,身上负伤,不能给两位行礼了。”
说罢,还故意动了动受伤的脚,此时脚趾上渗出来的血迹更明显了,鞋面染红了一大片。
采画此时也站在客堂中,看到林夏这狼狈的模样,以及出血的双脚,吓了脸色发白,边跑向林夏边心疼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姑娘你疼不疼?呜呜呜……都怪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你。呜呜呜……”
本来林夏想在楚明帝跟前装可怜装哭的,奈何看到采画扑过来,那满脸心疼的样子时。林夏心里顿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鼻子不由得一酸,豆大眼泪一颗接一颗就掉下来了。
得~这下不用装了。
泪水滴落在楚云箫的胸前,烫得他胸口发烫,心脏彷佛被灼烧一样。他阴沉着脸,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努力地克制着体内想要杀人的冲动。认识林夏这么久,这是林夏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泪。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楚云箫心中压根感受不到“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所描绘出的那种凄美动人之态,他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着的只有想杀人的强烈冲动。
楚云箫低下头,动作轻柔无比地朝着她那正不停滚落泪珠的眼眸轻轻吻去,同时用极其温柔的语调轻声说道:“别哭。”
用我万般柔情, 抚你一滴清泪。
而林夏对于楚云箫这突如其来的深情一吻毫无防备,整个人瞬间就愣在了原地,一双美眸直直地盯着楚云箫,甚至都忘记了继续落泪。
这厮可从来不曾在大庭广众之下亲过她,保守得很,更何况当今圣上和皇后娘娘还在这里呢!
一旁的楚明帝见到林夏哭得如此伤心欲绝,不禁心生怜悯之意,连忙开口询问道:“你这丫头,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听到楚明帝关切的话语,林夏这才回过神来,随即转过头望向楚明帝,声音略带哽咽地回答道:“皇上,我、我……请皇上一定要为臣女做主啊~”
“你放心,朕在这里,一定会给你主持公道,给你一个交待!”楚明帝厉声道。“来人,把殷黛芷押上来!”
“是!”楚明帝身边伺候的侍卫应道。
不一会,殷黛芷就被两个侍卫押着来到了客堂,后面跟着的是哭哭唧唧的殷夫人,以及伺候的贴身侍女和翠霜。其祖父殷清石也跟了过来。
此事非同小可,其影响之深远,已然牵涉到可能危及未来晋王妃的安危,更是对皇室尊严的公然挑衅,绝非普通的后宅琐事那般简单。因此,即便殷清石心有不愿,他也不得不前来应对这一棘手局面。
此刻,殷黛芷如同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一般,被侍卫毫不留情地扔在了客堂之上。她那原本娇柔的身躯瞬间变得绵软无力,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而去。
然而,求生的本能让她缓缓地伸出双手,艰难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但最终只是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那双曾经灵动美丽的眼眸如今已变得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与活力,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残破不堪的布娃娃,令人心生怜悯。
与此同时,殷夫人则是慌不择路地跌跌撞撞跪倒在堂前,涕泪横流,声嘶力竭地哭嚎着求饶:“恳请皇上、皇后娘娘大发慈悲,饶恕小女一命啊!芷儿她确实是一时糊涂,才会不慎冲撞了朝阳县主。臣妇在此替她向两位赔罪认错,请皇上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吧。臣妇发誓,待回到家中,定会严加管教于她,绝不再让此类事情发生。求求皇上开开恩呐!”
说罢,她不停地叩头谢罪,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砰砰声响。
而一旁的殷清石见此情形,亦是赶忙跟随其后跪下,双手抱拳作揖,正欲开口求情。
岂料,还未等他吐出只言片语,只听得楚明帝猛地将右手重重一拍,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整个客堂之中,犹如惊雷炸响。
紧接着,便听到楚明帝怒不可遏地呵斥道:“哼!一时糊涂?若真是如此,她又怎能知晓那房间的床下竟藏有地道?这究竟是一时冲动,还是早有预谋?给朕如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