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三夫人没忍住,起身就朝着郑氏走去,郑老夫人正筹措着如何和楚司德交涉,却见自己的三儿媳将缩成鹌鹑的郑氏提起来,一口气打了她好几个耳光,又狠狠的踹了一脚。
“你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你怎么不死了呢?她可是你亲女儿,你就这么让别人欺负她?”
“这两年每逢节日,婆母,还有我和大嫂几次三番写信叫你将楚棠送回郑家过年节,你一次都没有回过,原来是怕叫我们看见。”
郑氏缩着脖子不敢说话,因为郑三夫人并没有说谎。
那些信她全都收到了,她非但不回信,在郑大夫人打听到楚棠过得不好时,动了将楚棠接回郑家的心思时,还被郑氏拦住,并且疾言厉色的将人轰走。
她自己活在烂泥里,将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按在烂泥里,不让她有一丝生机。
楚棠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信被郑氏收走,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郑氏按在泥潭里,不得自救。
除了郑氏,其他人都想要她过得好一点,可偏偏摊上了郑氏那样的母亲。
郑三夫人之所以旧事重提,一是出气,二来也是想告诉楚司柬,并非是她们对楚棠见死不救,实在是郑氏太可恶。
郑老夫人眼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便说道,“楚大将军,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瞒着。是我教女无方,我也不为她求情,她的生死由你们定夺,我绝无异议。”
楚司德面色阴寒的道,“郑氏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她是该死。但在她死之前,还有一事,需要你们郑家给楚家一个交代。”
郑老夫人心口重重的一跳,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心中已然明白,大概是这个败家女将事情全都吐了个干干净净。
“我郑家从未做过亏心事,但此生唯有一样,是出于自保,迫不得已而为之。这件事压在我心头几年,既然你们已经知晓,那我们也不必再瞒着,承受不可托之重。”
郑老夫人几乎在一瞬间就做了决定,“老三,你说吧。”
闻言,郑老三脸色微变,郑三夫人也是一脸错愕,但她看了一眼郑氏,隐约也明白了婆母这么做的用意。
此时,她心中并不全是担忧,而是庆幸。
庆幸自己听了大嫂的话,将所有产业变卖成现银,也将自己年幼的儿女送走安置,免得他们跟着大人受苦。
郑老三并没有犹豫多久,神色愧疚的跪在楚司德面前,将自己做过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当初楚家倒台,我二姐还未和离,我和大哥在朝中屡被魏家一党打压,大哥更是被牵涉进一桩贪污案中不得脱身,不仅如此,我岳父家也被殃及。就在我们无法脱困之时,有人找上了门,告诉我只要做了这件事就能解决郑家之困。”
“最初找我时,二姐并未和离,我也并没有答应。但随后二姐归家,提出和离,我就动了心思。”
“我知这件事伤天害理,既然暴露出来,我也没想全身而退。我是罪魁祸首,任凭你们处置,只求放过我的家人。”
郑老三说完,重重的叩首。
他们原本的目标是楚司苝,却没想到楚司苝的夫人帮他挡了一劫。
楚司苝还未开口,陆长漓忽然出声道,“你们利用马夫人在‘算什么都行’的店里买了我的回心转意的符,也是打算用在楚司柬将军身上的吧?”
郑三夫人心中一紧,但她并没有着急否认,而是抢先说道,“是有这回事,但我们觉得不妥,并没有真正的实施。”
郑三夫人走到郑老三身边跪下, “这两样罪过,我们三房是罪魁祸首。也是我们起的心思,与大哥和大嫂无干,还请楚大将军明察秋毫,不要殃及无辜。”
说完,不仅是郑老夫人面露诧异,就连郑老大和郑大夫人也满目震惊。
他们完全没想到,郑三夫人会将这件事全部认下来,将大房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