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全正严肃地说：“不必讨价还价。”

司徒夫人的脸更红了，显得手足无措。看到这一幕，司徒全正的面色变得阴沉。

林桃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便插话说：“司徒大人回乡后严格要求自己，真是令人敬佩。”

虽然在京城中，司徒全正并不显赫，但在故乡，他是众官员巴结的对象。

若是在购物时接受了优惠，恐怕会有人以此为借口攻击他的清廉名声。

司徒全正看了看林桃，没有作声，只是拉着神情尴尬的夫人离开了。

白术忍不住低声抱怨：“这个司徒夫人真笨。”

白芍狠狠瞪了她一眼。林桃没说什么，挑选了几匹布料后，便带着两人离开了。

由于司徒全正的归来，城里到处都在谈论司徒家的事，林桃也因此了解了不少。

原来，司徒夫人名叫“面儿”，是司徒家用十斤玉米面换来的童养媳。

面对家庭的困苦，她毫无怨言，为了供司徒全正读书，甚至去采石场背石头，做着男子才能承受的重活。

直到司徒全正十六岁考中举人，家里的生活才有所改善。

他被众人誉为天才，而此时的面儿，又黑又瘦，站在英俊的司徒全正身后，显得格外粗糙。

随着媒人的不断登门，知州大人都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他。

然而，知州家希望面儿能够离开司徒家。

于是，司徒全正的母亲裴氏对她说：“你配不上我的儿子，现在他要做知州的女婿了，有了岳家的支持，他会飞黄腾达。我会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给你丰厚的嫁妆，让你出嫁，好不好？”

面儿跪下哀求：“娘，别赶我走。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只求能留下来给他做丫鬟，不争不抢，只要能照顾他就好。”

从小到大，司徒全正是她的全部。最好的食物给他吃，看到他开心，她比自己吃饱还要高兴。

他偷偷给她一块糖，她珍藏了很久，直到糖果融化才不舍地舔一舔。

他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她亲手缝制的，每当缝制时，眼前总是浮现出他读书的样子，那模样真美。

没有了他，她的人生将不再完整。

尽管他们之间有着天壤之别，但她依然小心翼翼地为他洗衣做饭，生怕自己的粗手弄脏了他的衣物。

她从未想过要嫁给他，只是舍不得他离去。

裴氏用鸡毛掸子抽打她，口中不断吐出最恶毒的咒骂，斥责她不知羞耻，不懂天高地厚。

面儿不敢躲避，一边哭泣一边苦苦哀求，而媒人则在一旁嗑瓜子，瓜子壳随地乱扔。

司徒全正从外面回来，一把夺过母亲手中的鸡毛掸子，像拎小鸡一样把面儿提起来，对裴氏说：“娘，她惹您生气了，让我来教训她。”

裴氏咬牙切齿地说：“打死这个贱丫头。”

面儿绝望地哭泣着，心想不如让他打死自己算了，这样就不会再痛苦。

司徒全正将面儿带到自己的房间，随后房间里传出了她的哭声和求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