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川骤然变了脸色,“陈景之以权谋私,当真可恨。”
只是自己的儿子是如何得知这些密辛的?
不等陆平川问出口,陆清渊就道:“拉下陈景之,朝中再没有比父亲更合适的人选,兵部尚书之位,非父亲莫属。”
看着陆清渊谈论朝中事务,陆平川眉心轻轻皱了起来。
遥记当年陆清渊还只是个孩子,如今却已经成长到能独挡一面了,他不常在京中,关于朝廷中的事务甚至不如陆清渊熟悉,陆平川轻轻叹了口气。
又是欣慰又是感叹。
欣慰的是陆清渊心中有韬略谋算,感叹的是陆清渊不能如寻常人家公子一般肆意。
生在陆家,身为他的独子,陆清渊身上担着东宫与陆家的责任,不能放任自己片刻。
“这么些年,委屈你了。”陆平川望着陆清渊,只一个眼神,未尽之语便尽数被陆清渊领略。
陆清渊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能再次见到父亲站在自己面前,陆清渊心中亦是诸多情绪交织,铺成一副百感交集的画卷。
他笑:“能再次见到父亲,儿子很开心。”
陆平川觉得自己儿子这话说的有些怪,却未过多思量,他轻笑一声:“为父也是。”
自从与陆平川说过自己的打算,陆清渊便交代叶舟搜寻证据,商议着明日早朝面呈陛下。
可有人却快他们一步。
萧昭已经在陆宛平面前提及了此事,陆宛平特意拨了禁军去帮萧昭查案。
叶舟打探下才得知,昨日江锦安康复,进宫谢恩,提起李韵文嫡姐惨死一事。
萧昭是个直来直去的急脾气,心中也有侠气,闻言便说要帮李家姑娘讨个公道。
如今禁军已经去了陈家查案。
倒是省了陆清渊的事。
他吩咐叶舟:“必要时透露些消息给昭儿。”
不然以萧昭的脑子,何时才能查出真相?
末了他又问道:“江二姑娘,如今如何了?”
当日落水,陆清渊虽身体强健,却也感染了风寒。
江锦安那样柔弱,也不知情况如何。
一连十几日都不曾入宫,想来是生了大病的。
手中捻着棋子,陆清渊眸色晦暗。
白子在如玉的指尖滑动,阳光落在案上那株青梅里,投出一束纤瘦雅致的影。
叶舟皱眉,想起那日自家公子不顾性命安慰下水救人,叶舟心中是不赞同的,那样冰冷的池水,若是有个好歹,怕是会丢了性命的。
他缓缓道:“听长乐宫的宫人说,瞧着江二姑娘身子已然大好了,想来是无碍的。”
陆清渊松手,棋子一枚接一枚落进棋篓之中,响声清脆。
待手中棋子落尽,屋中安静下来。
叶舟听见陆清渊道了声:“那便好。”
叶舟沉默下来,那日之后国公夫人旁敲侧击的找他问过陆清渊与江锦安是什么关系,叶舟并未告知。
实则他也并不清楚陆清渊是什么意思。
是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