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析看着眼前景象,江淮已经在这里守了两个时辰了。
他寸步不离,甚至连江锦安的贴身女使都近不得身。
江析握紧了拳头,心中如火烧燎。
这怎么合规矩!
“兄长。”江析轻唤了江淮一声,嗓音中是他都未曾察觉的严肃与隐隐怒意。
江淮回过头,冷淡道:“何事?”
瞥见江锦安的被角未曾盖好,江淮动作轻柔的替江锦安掖好被角,眼中流露出丝丝的缱绻。
这缱绻把江析彻底激怒,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
今日在锦鲤池边他瞧得清楚,江淮分明是想自己为锦安渡气的!
江析只觉天都塌了,他咬着牙:“这里有翠微守着就好,兄长还是同我一起出来吧。”
江淮站起身,也知道今日自己疏忽,被江析发现了端倪。
他跟随江析出了清梨院。
院中被下人打扫过,已经清出了一条供人行走的路。
积雪堆在道路两旁,江淮抬头看着不甚圆满的月,听见了江析压抑的质问,他道:“兄长你可知你今日差点做了些什么?”
江析几乎是咬牙切齿,江淮眼神淡漠的望向远方。
并未回答江析的质问。
他面色低沉,如玉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名为难堪的情绪。
他素来隐忍克制,自认不曾被人瞧出端倪,却还是在今日危急关头,被自己这个最善于洞察人心的弟弟看透。
他不欲辩白些什么。
从发觉自己心思那日起,江淮便知道自己错了。
他错的离谱,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秣陵城中人人都说他清雅端正,公子如玉。
可谁又知道他卑劣阴暗的一面呢?
风雪之中,江淮缓缓蹲下身去,痛苦的阖上了眼。
江止院中。
看着江锦安服下药后江止便回来了。
他并不敢去清梨院探望江锦安。
他一颗心都牵挂着江娇,竟然把江锦安落在了脑后。
若是今日没有陆清渊,只有他一人,他是否会瞧见江娇平安无事后便转身离去?
江止不敢想,他愧对于江锦安,更是恼恨推江锦安入水的张婉莹,江止恨不得提剑三刀六洞杀了张婉莹,可他无能,只能在这院中懊悔。
却什么都做不了。
一府之中兄弟三人心思各异。
坤宁宫里萧昭把今日之事告知陆宛平,罪魁祸首张婉莹自是少不了责罚的。
陆宛平也觉得今日之事匪夷所思,就算是姑娘家争风吃醋也不该起了害人性命的心思,幸而当日萧昭不曾选张婉莹做伴读,若是留着这样的人在身边,陆宛平也不能安心。
而且今日之事还事关陆清渊。
陆宛平不得不小心处置。
她先是命人给城阳侯府和镇国公府送去了东西慰问,又出面责罚了张婉莹。
宫中送来的东西到镇国公府时,陆母才看着陆清渊把汤药饮下。
“今日你实在是莽撞。”陆母叹了口气,抹着泪道:“那样冷的天,你竟也敢冲进去救人,若是你有个好歹,你叫我和你父亲如何能安心啊?”
“是儿子思虑不周了。”陆清渊轻咳两声,“母亲别担心,我如今不是好好的?”
陆母点了点头,心中疑问如潮水一般,可想到陆清渊此刻情况,到底是不曾问出口。
她出了正屋,瞧见叶舟站在廊下。
陆母张了张口,到底是没说话。
叶舟是陆清渊的心腹,怕是也不会对她说实话。
她回眸看了眼屋内。
自己这个儿子可不是什么热心肠的,难道他与苏家姑娘的事,是自己误解了?
陆清渊主意大,就算是自己是他母亲,有些事陆清渊也不会对自己透露分毫,陆母叹了口气,回了自己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