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肯肯定不是土匪,那些人绝非本地人,说话口音厚重生硬,草民以为,应该是自合江而来的流贼!”
另一中年人回答,显然比小伙子见识更广。
之后接连询问数十人,秦拱明得出结论:
对面出现大股流贼,百姓反馈贼人非常多,高达五万人!
秦拱明随秦良玉征战多年,这点常识怎蒙得过他,张贼在湖广时就只有三几万人,被官军打得丢盔弃甲,虽元气未伤,但也不可能有五万。
从进入湘西至今几个月,种种迹象表明,张贼大不了两三万贼兵,容易过江的地方不过,来攻打泸州城,他疯了?
明显这滑如泥鳅的家伙在使幺蛾子,秦某人哪里容易被骗。
“张令何在!”
“将军!”
四川兵游击张令,上前两步拱手。
“若本将预料不差,张贼明早就会渡江,本将把泸州城防交予你,本将要带兵出战!”
“将军”
张令也是从中原战场下来,对流贼的品性很清楚,自然明白上官所指。
“将军,你是说流贼声东击西,意图扰乱我军视线,从它处过江!”
“正是!城池方圆十余里江面甚宽,再往上游山峦起伏,流贼只能选择下游,只是我军密探,暂未探知流贼选定何处。
头两天抓到的舌头不是说了吗,流贼当下之兵已无老弱,剩下之人皆为精锐,不存在夜盲症,转战山区数月,想来也是如此!
流贼大多为北方人士,不习水性,张献忠绝非傻痴,越迟北上我军布防就会越严密,故本将预判,流贼极有可能是在明早!”
“将军所言极是,请将军示下!”
“天已临近黄昏,本将带白杆兵出城,再点你部1000兵马,一旦发现流贼异样,便于本将及时出击,剩下的1000人及其乡勇,就交给你了!”
“末将领命!”
张令掷地有声,泸州城高池深依山而建,对岸显然是疑兵,一千官军加上两千乡勇,即便流贼攻城,防守的压力并不太大。
沿江还有两千川军及千余乡勇巡逻队,只是兵力较为分散,秦将军的压力会颇大,不过也可给后方诸部,创造出反应时间。
“来人,速点兵马,暮色降临之时,随本将军出城!”
“得令!”
冬季的天说黑就黑,正当兵卒抬出数十艘小船,等待从东北面龙头关渡过沱江时,东门对岸火光乍现,源源不断涌向江滩。
各种鼓声、锣声、夹杂着金属敲击声随即响起,相隔近两里江面,声音仍旧清晰可闻。
“将军,流贼是要过江了!”
“虚张声势!记住本将军的话,防守即可,今晚你等睡不着安稳觉了,切莫慌张!”
“末将遵命!”
驻足观望半刻钟,暮色已经越来越浓,秦拱明头也不回,向龙头关城墙快步而去。
河对岸。
李定国正在那座高山上,望向泸州城。
这座山比对岸城池略高,到达后就派人在此了望。
冬天长江两岸雾蒙蒙,其它各门都看不大清,先前属下禀报,有蝼蚁跳江后,城里慌作一团,官军都在向对岸城墙集结。
望着山下密密麻麻的火把,有的已处于江水之中,李定国很是得意。
只是属下显然未发现有官军出城,倘若知晓,这李二将军,或许就不会傲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