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外围的老农村，还保留着原本的样子，无论时代如何更迭发展，有些地方，几十年来也没什么太显眼的变化，孙勇出事的地方就是这样。

我和于子飞在林子里一阵穿梭，也没找到那条河，一打听，走反了，天色也晚了，来时候坐的是客车，又转了面包车，最后才进来的，村子已经没几户人家了，找到那条河的时候，已经入夜了。

“拓，咱是不是来的有点太鲁莽了……”

“都来了还说那干啥，元宝呢，都带齐全了？”

河水在四月份还是很凉的，于子飞突然问了一句：“拓，你会游泳吗？”

“不会。”我是真不会：“怎么，你难道还要下去？”

“你感应一下周围。”

“我不用感应，这是林子里，磁场肯定是乱的。”

“蛇灵这边怎么办，你等于用了老蛇灵但没给上供。”

“所以今天就是救出孙勇，但是要带其他的恶性灵体回去，替换过来，而且要翻倍，才能持恒。”

于子飞拦了我一下：“费这劲，值得吗？以后你我带堂口的时候，一天这种事多了去了，你每个都这么救？救的过来吗？”

“至少这是第一个，既然浴佛节时候碰到了，还是给个善终，如果孙勇的魂魄真供奉给蛇灵了，它是走不了正常六道的，要等蛇灵渡化后才行，那是什么时日了，你我举手之劳，也当积阴德了。”

我放下手里的袋子，点上火，火苗窜起来，纸麻袋子里的元宝随着孙勇落难时日的莲花簇裹着八字映像烧起来，在林子里跳动着。

“晚上来有晚上来的好处，于总，”我为了安抚于子飞说：“堂主说了，咱俩这胆识要练一练，白天能练出来么！哈哈！”

还没笑完，火一下灭了，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于子飞反应极快，拉着我往前面的空地跑了几步：“你身上有护身符吗？”

“有啊。”我说，“我的玉碎了，”于子飞说。

清冷的夜空下，树枝缠绕，树影如怪，河水发黑起来。

“连个帐篷都没有，真是出师不利。”

“第一次没经验么，”我说：“下回就好了。”

“别，能没有下次了吗？烧完没？”

我蹲下来，打开手电，大多数都烧完了，还有一小部分在紧里面。

阴鬼挡路，我重新抬头看了看林子，好像还是刚才的林子，但又有点不一样了。

“林子里的鬼打墙和外面的不一样，邪乎的很，还不好破，堂主也真敢试咱俩，”于子飞叨咕了几句，把碎了的玉包起来，那天的半瓶水洒在了元宝上，怪异的是水一遇元宝，刚才灭了的火苗蠢蠢欲动起来，我稍微一点，又着了，这一次火团很大，夹杂着各种嘤嘤的声音，好像是抽泣也好像是说话声，再灭下去，袋子里清了。

碑王起魂，上来点了一下，之后我看到已在莫家堂的堂口上的老清风郁天的影像浮现上来，里里外外帮我们挡着周围的干扰。

我和于子飞一路跟着郁天的影子，确切的说是鬼影，林子很快变成一条直线，看到村头才放下了心，对付了一宿。

于子飞没啥事，我感冒了，身上也没药，村民给烧了一大碗热水，冒着烟端着，我吹了吹正喝着，就听见村里人喊，河水上浮上来一具尸骨，看起来有年头了，不知是什么人的，山上的老人给埋了，农村还是讲究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