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
两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时,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秦先生,葛大人请您即刻去大厅议事。”
来人道。
秦账房稳了稳心神,道:“晓得了,老夫换件衣裳便去。”
待脚步声远去,他从床底拖出个落满灰尘的木箱,取出把钥匙塞给陈昭,道:
“大人,我院子的东厢房榻下有个暗格,里头藏着这些年真正的总账。”
陈昭似笑非笑扫了眼秦账房,道:
“老先生不会把我卖给葛阳吧。”
秦账房摇了摇头,道::“我都说了,司空家对我有恩,如果我真要这样做,我也没必要说这么多。”
陈昭将信将疑,终于收起短刀,问道:“院子可有后门?”
“茅房后头有段塌了的篱笆,能通到晒盐场。”
秦账房推开后窗张望,看向陈昭,又道:
“你往左拐,第五家便是我的院子。”
陈昭趁着四下无人走出了账房,随后贴着墙根往左摸。
来到第五家院墙时,他抬腿就跨了进去。
里面传来吱吱声,陈昭微微皱眉。
推开门,他摸出火折子一照,原来是几只耗子,看得人后,嗖地窜没了影。
“老东西,哼,最好别耍花样……”
陈昭低声自语,一把掀开床榻。
木板缝里突然露出个铁环,他用力一拽,暗格“咔”地弹开。
里面有个小匣子,上了锁,用钥匙一开,里面果然有一本发黄的账册。
陈昭略微扫了眼,顿时一连串的名字映入眼帘。
陈昭当即心中了然。
如今,这些证据已经足够让这些人定罪了。
陈昭收起账册,正欲离开,却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陈昭扒开窗户,朝外看去,只见秦账房鬼鬼祟祟地走来。
秦账房走到门口,陈昭一把将他拽了进来,短刀抵在他腰上,低声道:
“老先生,没带人来吧?”
秦账房身子一僵,随即苦笑,道:“大人,你还信不过我啊?”
陈昭盯着他的眼睛,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秦账房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几本账册,道:
“葛阳让我把这些年的账本全烧了,我借口回家取账,顺道来知会你一声,赶紧去刺史府。
梁刺史刚正不阿,这两年不仅没被收买,还一直盯着他们。
你可千万别回县城,那边全城搜捕呢!”
陈昭点了点头,道:“多谢。那你怎么办?”
秦账房摆摆手,道:
“老夫也该走了,应付完葛阳就溜。”
他犹豫了下,又道:“还望大人……饶我。”
陈昭收了刀,点头,道:
“老先生去吧,我不追究你。”
秦账房松了口气,又从桌上胡乱抓了几本账册,抱在怀里,说道:
“那我拿这些去交差了,告辞!”
他转身要走,陈昭忽然又叫住他,道:“等等。”
秦账房回头,却见陈昭从袖中摸出一块纹银,抛了过去。
“路上用。”
“我有钱,这……那多谢大人了。”
秦账房一愣,攥紧银子,深深看了陈昭一眼,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陈昭与严映雪汇合后,离开了十八里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