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溪没想到他会亲自登门,脸上的惊讶还没来得及收回。
“是你。”外婆吃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霍厌接过司机递过来的礼品朝着外婆走来,“好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吗?”
这下该轮到孟晚溪吃惊了,就连傅谨修的脸上都掠过一抹怔然,发生了什么?
傅谨修算到了霍厌会来,但他没算到外婆会对霍厌和颜悦色。
外婆牵着霍厌的手,像是很喜欢他的样子,“外面冷进来说吧,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在《微臣》里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孟晚溪懵懵的,傅谨修也跟着坐下。
“霍厌,我们认识?”
“他是你七岁那年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小少爷。”
霍厌嘴角抽了抽,倒也不是垃圾桶里,他只是蹲在旁边。
外婆继续提醒道:“都忘光了?你这馋嘴丫头还哄了人家的羊绒围巾去小卖店换了一盒巧克力,要是这孩子再住几天,我估计连身上的衣服都给扒光了让你换糖吃。”
孟晚溪小脸一红,是她能做出来的事,但具体过程不记得了。
霍厌这才开口:“当年我家人拿钱报答你们,为什么你们后来没有搬走?”
“她那个不成器的母亲,在你们走后就卷走了所有钱跟男人跑了,还将这丫头推倒在地,磕到了脑子。”
“原来如此,是我的错。”
那时他遇上追杀,保镖保护他时闯入贫民窟,将他放到垃圾桶旁躲过一劫,是孟晚溪将他带回家,不至于冻死。
他住了三天,孟晚溪说得最多的就是:“小少爷,等你回家了一定要拿很多钱来报答我,知道吗?”
他问:“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买大房子,我要搬到城中心去住高高的楼房,有电梯的那种。”
因为京市不太安全,家人要带他回港市。
离开那天,他真的带了很多钱,还有一罐糖。
孟晚溪脑中隐约闪过一个画面。
“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还剩一颗糖的时候。”
“那我们拉钩钩,一百年,不许变。”
孟晚溪吃到只剩下一颗,霍厌没有回来。
她不知道糖罐子为什么要留下一颗糖,她忘记了他,也忘记了那个约定。
直到傅谨修搬来那天,她取出那颗糖,送给了他。
孟晚溪捂着头,回想起这些往事,脑子疼得厉害。
“怎么?”
“溪溪。”
两人同时紧张看向她,孟晚溪拧着眉头,“我没事,外婆,我和霍厌还约了导演,先走了。”
“你又要拍戏了吗?”外婆眼底露出一抹紧张,“你拍些情情爱爱的就行,千万别拍危险的,外婆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吓了。”
孟晚溪本以为她会反对,幸好她没有,她只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得到家人理解,孟晚溪心情好了许多,她扬唇一笑:“好。”
那抹灿烂的笑容落在傅谨修眼里,显得格外刺眼。
那只属于他的小鸟,张开翅膀要飞走了。
孟晚溪看向欲言又止的傅谨修,“阿修,你不是想要陪外婆吗?正好你没事,就帮我多陪陪外婆吧。”
傅谨修给自己挖了个坑,他并未流露出半点不满。
“好。”
外婆显得很开心,离开前还不忘对霍厌说,“小少爷,有时间就多过来看看我。”
霍厌颔首,和小时候一样乖,“好的,外婆。”
外婆笑眯眯看着两人离开,还拉着傅谨修问道:“你看他们演的《微臣》了吗?演的那叫一个好。”
他怎么没看?
就是看了他从一开始就对霍厌很排斥,才哄着孟晚溪退圈。
而现在,霍厌借着工作之名,一寸一寸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孟晚溪还是那只心性干净的白兔,对外面的危险毫无察觉。
霍厌替她拉开了车门,孟晚溪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车子消失在傅谨修的视线。
他的眼里被漫天冰雪覆盖,只剩下了一片冰凉。
怪不得霍厌并不介意孟晚溪已婚,原来两人早有纠葛。
一想到霍厌竟然比他还要先认识孟晚溪,傅谨修只觉得心脏疼痛难忍。
还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孟晚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