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上一世就明白过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欺软怕硬,见利便贪。
皆为利来,心中坚信存有情义二字的人,少之又少。
但也正因为小人数量庞大,反而却成为了主流。
杀是杀不尽的,只能加以约束利用。
所以她即便根本就看不起这些人,也不打算节外生枝,与这些人太过作对。
但这并不代表,她能一再容忍他们予取予求。
吴剑被一阵强势抢白,心中自然是十分不忿。
但却不得不承认,沈娇的话说得当真是一针见血。
刚才在曹府的情形,很明摆着曹公公那里是有大问题。
如果李云柏也同他勾结,那李云柏头上的事也不会小。
这可是难得一遇的大案,府尹大人身后还有右相撑腰,不愁不能连根拔除。
首功固然是落不到头上,难道他堂堂一个指挥使就不该多分一杯羹吗?
可他不过是旁敲侧击了一下,便被沈娇给强行按了回来,当真是一点缝隙都不给留。
“本大人身为京兆府指挥使,自然一切都听命府尹大人马首,自问不敢不尽心竭力。
你这内宅妇人,休要信口雌黄,给本大人头上胡乱扣上个了不忠的帽子!”
沈娇看都没再看他,冷笑着应道:“好,是不是扣帽子,我们拭目以待便是。”
说话间,尚书府的大门被人缓缓打开。
里面先是冲出来两队护卫,紧接着,李云柏带着管家和仆从们踏出门槛。
吴剑赶紧肃容凝神,并未下马,而是平视李云柏。
李云柏目光扫过台阶下的众人,最后只是直直的落在沈娇脸上。
他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原来是你!”
沈娇回以轻蔑一笑:“尚书大人,别来无恙。”
李云柏脸上青筋突突往外冒:“老夫早就应该想到,亲生女儿丢了,你一定不会如此平静。”
沈娇收敛笑容,强忍着心中愤怒道:“只可惜你现在才想到,实在有些晚了。”
吴剑左右看了看,虽说刚才已经猜到沈娇可能另有缘由,却还不知,她竟跟李云柏之间还有些私人恩怨。
她一个商女,怎么能有机会跟尚书府交恶?
正犹豫着自己要如何处理,李云柏便朝他问话道:“不知指挥使大人如此大张旗鼓,可是为了要替这妇人撑腰出头?”
吴剑脸色黑了黑,努力做出一副正义秉然的模样,拱拳道:“奉京兆府尹之命,特来请李尚书走一趟,以解释勾结逆党一事。
李尚书若是有什么要说的,也请到了堂上再细细辩驳吧!”
李云柏:“勾结逆党?”
他目光又重新落到沈娇脸上:“你还当真是有本事,这么短的时间内,竟能织下这么大的一张网?是老夫轻敌了。”
沈娇不客气的道:“大人既然知道自己蠢,那还不束手就擒?”
吴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低声轻喝一声:“请夫人说话注意分寸!”
他毕竟是朝廷命官,当然不想以沈娇打手的身份,落在外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