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月上辈子不肯跟华靖离和离,就是因为那时李玦给不了她名分,而她要是改嫁给别人,或是和离之后等上几年,都未必就能得到侯夫人的名号。
可见,这侯夫人、世子夫人的名号,对她来说是有足够的诱惑的,她不会轻易放弃。
果然,夏明月听了立马冷静了许多,她没觉得夏明嫣这么说有什么奇怪的,官宦人家的夫人自然没有勋贵人家的金贵,这是世人皆知的事。
她反而觉得夏明嫣在为她着想,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站在她的角度来看,夏明嫣有足够的理由需要讨好她。
夏明嫣继续“安抚”道:“你跟妹夫好不容易才成的姻缘,要是就这么算了,那不是让那些见不得你们好的人高兴了吗?”
“父亲间吵嘴,过些日子火气散了,事儿就没了。妹夫也是为了你婆母的事儿着急,才会口不择言。可你得听我一句劝,他们家的这些破事儿咱们不好掺合,可是还是不要落井下石的好,毕竟日子还得过下去。”
夏明嫣一副传统妇人的样子,就差说一句打落牙齿和血吞了,这样反而让夏明月心里不痛快。
夏明月冷哼了一声:“我可不像你那样好欺负,你说,他跟那个叫邓什么的女子,真的除了婚书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这……”夏明嫣一副牙疼的表情。
事实上的确没什么男女情爱的事儿,可是邓澜身上的价值同样也是夏明月替代不了的,夏明月和夏家在支持李玦,也没有那笔整个朝廷再过几十年也未必能靠税银赚到的财富来得多。
还有邓澜管家的才能也不错,上下平衡关系的能力更是没得说,她那永远不温不火的脾气,遇到多大的事儿都稳得住,这些都不是夏明月能比得上的。
不过这些对于夏明月来说,可能都没那么重要,她不直说,反而让夏明月觉得他们之间定是有过什么的。
而那敢于闹出来的有时候反而没有那么可怕,那些不声不响地反而更可怕,就像那个吕大姑娘,这不就凭空蹦出来一个儿子来,这认回来可就是庶长子了,谁知道那个邓澜手里有什么。
尤其夏明月心里清楚,上辈子邓澜就是李玦的正妻,那么一个一口气儿都能吹倒的人,父亲好像还是一个把家业败光了的醉鬼,这么一个人即便跟身世被泼了脏水的夏明嫣比,也是比不上的。
毕竟即便夏明嫣真是沈小娘所生,她也是尚书府的庶长女,那邓澜有什么?能成为李玦的正妻很难不是他们婚前就有了首尾。
夏明月咬牙切齿地说:“你说,不要瞒着我,他们到底到哪一步了?你要是不说,我就不认你这个长姐了!”
何夫人整理着头发,指着夏明月道:“你是不是疯了?这么盼着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子有私情,早知道我就把吕家姑娘接回府去了,让你嫉妒个够!”
李玦则是对夏明嫣道:“嫂嫂,我的好姨姐,你也帮着劝劝她吧。我刚刚说的都是气话,可是她这副样子是容不下任何人了,她这样下去,日子还怎么过?”
“我母亲能做出这种事,跟她何尝没有关系?你们夏家也该体谅一下我们的苦衷。也请张大人将这内情上禀大理寺,酌情减轻我母亲的罪责。”
李玦心里头清楚,他之后定是要将邓澜纳进门来做贵妾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那个秘密守在他们端侯府里。
以前他们也想过想法子从邓父那儿套出那些东西的具体位置,之后就将邓父给处理了,可是他们不久之后就发现朝廷一直派人暗中观察着他们这些个人,要是邓父突然就死于非命了,他们才真的会被怀疑呢。
空切这才一直留着邓父,在海底藏东西,不是口述一个位置就行的,必是要带上当年去过的人一起才能辨别出具体的方位。
那么邓父这个人就必须留下,而邓澜也只有嫁给了他,才能守住这样的秘密。
李玦相信要是夏明月知道这当中的内情,虽然会很不高兴,可还是会认同他的做法的,可惜这当中的缘由她不能告诉夏明月!
这里面有些原因是外人不知道,就好比当年那件大事,那批财物被借海难藏匿,这是端侯府、陆家、楚家、夏家都知道的事,可是另外几家都不知道的是,现在知道那些东西具体位置的人,只有邓澜的父亲。
这些年那些人没有对邓氏父女下手和拉拢的原因也在这里,不然不知道哪家早就把邓澜娶过去了。
之前何雨萍进门的时候,他就想过要不然让邓澜先进门,以免夜长梦多。
可是邓父说了,当初背着夏家定下婚事也不是他们父女提出的,明明是他们端侯府主动的,邓澜本来是要做正妻的,现在一转身就变成了妾室,她不答应。
后来被他们逼得狠了,邓父又说了,要邓澜做贵妾也不是不行,但至少要夏明月过门儿三年之后,这样夏明月和夏家那边也能缓一缓,不至于让她那么针对邓澜。
这桩亲事这才缓了下来,加上那边儿海上那边有些事儿要用上何大舅这边的人,他才先抬了何雨萍进门。
可是今日这么一闹,华靖离和夏明嫣都已经知道有邓澜这个人,就算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这背后的事儿,万一华靖离真的纳了邓澜为妾,难保日后邓父不会为了唯一的女儿,把那个秘密透露给华靖离。
因此,他决不能让邓澜再跟华靖离他们有牵扯,但是为了安抚夏明月这边,他又不能明着说他非纳了邓澜不可。
夏明嫣既然这一世知道了李玦非娶邓澜不可的原因,又哪里猜不到李玦的这点儿小心思,因此她主动道:
“妹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二妹妹最是痴心一片,要不是这些事儿接二连三地刺激到了她,她哪里会在公堂之上如此失态。”
“可说到底心病还须心药医,你不想她这样,是不是应该拿出点儿诚意来,把‘病根’给去了?”